滿寶看了看灰白色的棋子,又看了看黑色的棋子,果斷的選擇了去挑選黑色的棋子。

要選出形狀偏圓,偏圓潤,大小適中的棋子,還得多選一些,回頭劉氏會請匠人幫他們切割好,然後簡單的打磨一下。

但更細緻的打磨,淘石則需要他們自己來。

因為棋子不是一天兩天能做成的,一副棋子有三百六十一枚呢,每一顆都要匠人細細打磨淘洗,那得多長時間?

匠人倒是有時間,但滿寶他們沒時間啊。

而且學圍棋最要緊的就是耐心,這就跟練字一樣,甚至比練字還要更見耐心。

白善不知道別家是怎麼要求的,但他們白家,棋子一直是自己打磨淘洗的,據說他曾祖和祖父的棋子和棋盤都還在庫房裏呢。

可惜他見不到,祖母也不給他用,所以他隻能打磨屬於自己的棋子了。

倆人一開始是蹲在地上低著腦袋撿石子,到最後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邊選一邊說話,倒也不無聊。

白善摸到了一顆很特別的石子,笑瞇瞇的問滿寶:「你看這個像不像烏龜?」

滿寶抬頭看了一眼,連連點頭道:「像,這兒再翹一點兒就像嘴巴了。」

白善就放在一邊道:「回頭讓匠人幫我們磨一磨。」

滿寶就出主意,「可以在書桌上放一個筆洗,然後把它放在裏麵,一定好看。」

白善覺得有理。

鄭氏端著托盤過來時,正見兩個說得熱鬧,她看了一眼天上即將下落的太陽,連忙將托盤交給丫頭,上前道:「你們這一下午就坐在這兒撿石子?」

白善寶仰起頭來,這才覺得脖子有點兒酸,「娘,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們是不是又調皮了,這麼大熱的天怎麼就坐在樹底下挑?」轉身去嗬斥下人,「主子不在這三月,縱得你們越發沒規矩了,就不知道把石子搬到屋裏去撿?」

白善連忙道:「娘,是我不讓的,這石子髒兮兮的,我才不要搬到屋裏去呢。」

「那在地上鋪一層毯子就是了,是你的身子重要,還是那層地板重要?」

滿寶道:「鄭姨,我們就要挑好了,反正現在太陽也快要下山了,一點兒也不熱。」

鄭氏就蹲下去拿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還說不熱呢,這額頭上都冒汗了,你們好容易才養白了一些,萬一再曬黑了怎麼辦?」

要說鄭氏對兒子去益州城讀書最滿意的是什麼,那就是出門一趟回來他變白了,應該說,是三個孩子都變白了。

在七裏村的時候,隻要一下學,哪怕他們再有自覺,也會忍不住每日出去玩一玩,去田野裏,在院子裏,頂著大太陽就這麼跑來跑去。

所以哪怕他們比同村的孩子們白了三層,但還是黑的。

可在益州城三個月,三人多數時候是在屋裏讀書學習,少有能頂著太陽出去瘋玩的時刻,這麼一養,三人就變白了。

尤其是滿寶,一張臉跟瑩玉似的,鄭氏看著喜歡得不行,忍不住掐了一把,「這肉呼呼,白嫩嫩的,要是曬黑了,鄭姨心得多痛啊。」。

白善:……娘,您兒子在對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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