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應下,乖乖的拎著書箱和先生一起告辭了。

師徒兩個慢悠悠的往前堂走,走到空曠處時,莊先生停下了腳步,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一會兒你少說話,讓為師來。」

滿寶連連點頭,她到現在都有些一頭霧水,「老鄭掌櫃為什麼要派人跟著我?」

莊先生沒有回答她,心裏卻早已有了猜測。

從聽了招供開始,他便將這段時間滿寶回來彙報的事過了一遍,再聯想剛才老鄭掌櫃和紀大夫的表現,他們的心思不難猜出。

在滿寶心裏,真正的師父一直隻有莊先生一個。

莫老師是看得著摸不著,倆人的正式交流甚至都是通過郵件的,感情不淺,但肯定比不上朝夕相處,什麼都教她的莊先生。

而莊先生涉獵很廣,他學儒家,更喜道家,自然也是看過醫書的,可以說所學很龐雜。

所以什麼都能教滿寶一些,也因此,滿寶很小的時候,咱還沒有教學室的時候就常拿著刻錄植物的醫書找莊先生請教。

後來滿寶正式學醫,她偶爾也是會找莊先生談論醫學上的知識的。

徒弟自己跑到藥鋪裏找了一個活兒,雖然說是實習,莊先生麵上不顯,心裏還是很憂心的,所以每日回來,她在藥鋪裏學了什麼東西,碰見了什麼奇怪的病,或是圍觀了怎樣奇怪的病人,她都會與他說。

莊先生也會聽得很認真,然後再以例教她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所以對於滿寶在藥鋪裏做的事,莊先生不敢說全部都知道,但至少知道七八分。

別說什麼是為了找她背後的「先生」,要找,早一段時間他們便派人跟蹤她了。

當時他們不找,多半是忌憚尊敬她背後的「先生」。

現在找,恐怕不隻是衝著「先生」來的,還是衝著滿寶來的。

或者說是衝著她的腦子和學醫的天賦來的。

說真的,滿寶學醫的天賦,就是莊先生都歎為觀止。

就憑那幾本醫書,她愣是自己翻完學通了,連藥材本身都沒見過,就把藥材名字和藥性給全背下來了。

也正是這樣的天賦,讓莊先生不敢阻攔她做任何與醫學有關的事,生怕耽誤了她。

所以一路上她要挖野草野花,莊先生就停下來讓她挖;她偶爾碰見麵有異色的人想要扯虎皮給人家把脈,他就勉強做那張虎皮讓她扯……

莊先生可不知道滿寶腦子裏有個科科,更不知道科科裏頭有個教學室,教學室裏有個莫博士。

他隻知道,滿寶藉著課餘的時間背藥書,背醫書,拿著針紮來紮去,愣是把那幾本醫書給學下來了。

他們想跟他搶這個弟子,甚至是搶這個人!

這是莊先生在知道整件事後的第一個感知,因此繃起了精神。

他是不介意滿寶多幾個教導她的先生的,但搶人就過分了。

所以在門口再與老鄭掌櫃他們會麵時,莊先生便對他們露出了疏離卻不失禮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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