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立即道:「娘,我自己就會記賬。」

「你記的亂七八糟不說,還有錯字,別說我們,怕就是滿寶都看不懂,所以還是讓二丫去幫你吧。」

周四郎疑惑,「我記的有這麼差嗎?」

大家一起點頭。

周四郎便癟了癟嘴沒說話。

晚上臨睡前,馮氏悄悄地把二丫拉到了屋裏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起去益州城?你在你大伯母的鋪子裏不是幹得好好的嗎?」

「娘,鋪子裏有大姑,有大哥和大姐呢,寫字記賬這樣的事都用不著我了,我想去益州城跟著小姑,說不定能有一番作為呢?」

「你可真傻,你一個姑娘家學什麼記賬呀?」馮氏恨鐵不成鋼的道:「我不是讓你跟你大伯母學廚藝嗎?你要是能學會做菜,以後你自個就能開一個鋪子。你學記賬又不能去做賬房先生。」

「我學過了,大伯母也用心教了,可我做出來的菜就是沒有大姐好吃。」就是因為認真的學過,二丫才那麼鬱悶的,「兩個灶台,兩口鍋,菜是一樣的,大伯母站在我們身後,同時指點著我和大姐,可就是很奇怪,我做出來的菜就是差這麼一點兒。」

周二郎輕咳一聲,安慰女兒,「這種事也是看天賦的,你也不要氣餒,大丫那是像大伯母呢。」

二丫深以為然的點頭。

馮氏聽到,忍不住伸手掐他。

周二郎臉色一變,偏女兒又在跟前,他叫都不敢叫出聲來。

不過馮氏倒是沒再提學廚藝的事,那種怎麼學也學不會的感覺她實在是太瞭解了。

說起來二丫的廚藝比她還強一些呢。

馮氏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三丫會不會也像她,「那你去了益州城……」

「我一定聽小姑的,」二丫道:「娘,你就讓我去吧,小姑知道的可多了,我隻要能學到她一半的本事,以後也不用擔心養不活自個了。」

「哪用你自個養活自個?等你再大點兒,找個好人家嫁了……」

「嫁人不也要下地幹活兒嗎?」二丫截斷母親的話,道:「那不還是自個養活自個?」

「找個好人家,不用下地的那種。」馮氏以前覺得,家裏可能也隻有小姑能嫁那樣的人家,但現在她女兒也是上過學堂,認了字,會記賬的人,長得又不差,嫁到這樣的人家也是可以的。

二丫還沒開竅,沒想過嫁人,她就知道,她娘要下地幹活兒,她大伯母每天也忙不停,三嬸,四嬸和五嬸同樣是嫁人了,沒有誰可以坐著吃白飯的。

小姑說過,不要看人家怎麼說,而是要看人家怎麼做。

二丫以自己有限的見識來看,這世上就沒有可以吃白飯的媳婦。

村裏村外,她見到的人,他們家的女人算過得好的了,村子裏多的是嫁進門的媳婦累死累活,吃的還是最差的。

她可不想過那樣的日子。

她很喜歡記賬算賬,喜歡自己掙錢自己拿錢的感覺,她用半年的時間來確定她學不會大伯母那一身的廚藝,所以她還是去找別的活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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