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和書不由皺了皺眉。

滿寶睜著大大地眼睛看他們,然後道:「他們不像是羅江縣人。」

楊和書驚訝的看她,「你怎麼看出來的?」

「聽他們說話不像,人長得也不太像。」

楊和書便又看了一眼那飯館,領著他們進了一家茶樓,正是那飯館的斜對麵,叫了茶後才道:「他們其實也是羅江縣人,便不是,也多是綿州其他縣的。」

楊和書接了茶,看著滿寶笑道:「不過你說他們說話不像卻也不假,這些兵都是前不久才調派回來的,他們少時從軍離開,如今被分撥回鄉,在外十年,或十數年,鄉音改了是正常的。」

白善寶很好奇,「為何要把士兵調派回鄉?」

「這是朝廷的一項福政,聖上仁厚,容許年過五十和身有殘疾的兵丁卸甲歸家,除一些邊關重鎮外,其餘地方都要削減兵丁,被削減的兵丁可調派回鄉入駐軍。」

縣城的駐軍一般是從本鄉裏徵集的,和做衙役及差吏不一樣,沒人會喜歡去當兵,哪怕是在當地的駐軍也一樣。

所以各縣駐軍很難滿額,尤其是他們這種非邊關,又非戰略要地的地方,想駐軍滿額就更難了。

空的名額多半是地方校尉和縣尉一起吃了,所以上麵調派下來士兵,楊和書沒有多憂慮就接收了。

因為養這些兵丁的軍餉本來就是被校尉及縣尉吃了,如今多了這些人,縣衙的支出也並沒有多多少,隻是縣尉和校尉少吃了一點兒。

可這會兒看見這些兵丁,楊和書卻有些憂心了,他很喜歡和自己這三個小朋友分享心事,因此歎氣道:「他們若把惡習帶來縣城,恐怕有些難以管教。」

滿寶靠在窗口那裏看那些兵丁,有一個似乎嫌棄茶水不好喝,隨手將碗裏的茶水往外一潑。

潑到了人身上,反倒比被潑的人還凶,瞪著眼睛喝問:「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給挖了!」

滿寶嘖嘖道:「好凶,你會打他們板子嗎?」

楊和書背著手站在她身後,微微搖頭道:「這種兵丁打不服的,而且,他們不歸我直接管。」

這才是他最憂心的。

雖然縣尉及校尉都要聽他的,但一般情況下,縣令一般不直接管駐軍,他總不好這些小事也去插手,那就太過霸道,縣尉和校尉也會有意見的。

滿寶看著看著疑惑的問道:「他們吃好多,又是酒又是肉的,是不是要像當初來我家的那個壞衙役一樣白吃白喝?」

楊和書:「……不是,他們來城中也有兩月多了,從沒聽說過他們賒賬不給,隻是說話行事霸道些倒是有的。」

「兵丁這麼有錢嗎?」滿寶很疑惑,「我爹常說,當什麼都別當兵,窮不說,還有可能丟命。」

白善寶看了一眼便道:「衙門剛發了兵餉吧,過年他們會多發一月的餉銀過年的。」

楊和書點頭,「不錯。」

深受老周家的影響,滿寶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他們竟然拿這麼多餉銀來吃飯喝酒,不拿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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