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並不是第一次用銅鏡,因為她娘,她嫂子們都有,但卻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新的銅鏡。

而且還是屬於她自己的。

滿寶新奇得不行。

小錢氏將她的頭髮都散下來,教她怎麼自己給自己梳頭,「你已經是小姑娘了,以後不會再剃頭,頭髮又漸漸長了,所以得自己梳頭。有麵鏡子,你也好看著,不至於梳得亂七八糟的也不自知。」

小錢氏教了她這個年紀應該梳的頭髮,且是最簡單的,確保她會自己梳頭後,這才走了。

她一走,大丫二丫和三丫就一起溜了進來,她們圍在小姑身邊看銅鏡,驚得哇哇的。

滿寶見她們滿眼羨慕,就問,「你們也想要嗎?」

大丫點頭,「不過我娘說了,我們不讀書,也不用跑到外頭去見客人,可以暫時用娘的,等我們要說親了就給我們買。」

二丫和三丫也一起點頭,顯然她們的娘也是這麼說的。

滿寶卻記在了心裏。

爹要給娘買禮物,大嫂也給她買了禮物,那她也給大家買禮物好啦。

因為收到禮物的感覺好好呀。

可惜了,滿寶縱有萬千想法也沒用,因為莊先生最近並不打算給他們放假。

在經歷過最初的激動過後,莊先生給他們的上課經歷了加重-再加重-觸碰底線-減輕-再減輕-再加重這樣的一個過程。

然後莊先生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平衡點,最近他們上課,學的知識要比以前多了許多,卻又不至於像前段時間那樣痛苦。

滿寶和白善寶都以極快的速度適應了下來,就是白二郎都適應了現在莊先生的教學進度。

雖然每天的任務看似比前段時間減輕了,但莊先生依然不會給他們放假的。

用他的話說就是,等過段時間夏收秋收了,誰知道又會有什麼事兒讓他們的課程中斷?

所以他得趁著沒事的時候多教一點兒。

所以滿寶是不可能進城去買禮物的,她隻能看著她老爹偷偷摸摸的去縣城買了個銀鐲子回來。

她為什麼知道她老爹買回來了呢?

因為老周頭把剩餘的錢還給她了,他特別老實,借了她五兩,然後給她剩回來二兩零七十八文錢。

老周頭算術不行,但他已經提前找大頭幫忙算過了,知道還欠滿寶多少錢,「我把大半的煙葉都給賣了,換了六百八十文錢,加上我的私房,五兩銀子就還剩這些,我全還給你了,那我還欠你……」

「二兩九百二十二文。」

老周頭眨眨眼,這和大頭算的不太一樣啊,好像少了一點兒。

「爹,我們是自家人,你還我銅板也行,我算你一兩換一弔錢。」

老周頭高興,「真的?」

「真的,你能給我看一下銀鐲子嗎?」

「那不行,等我送給你娘後你再看吧,」老周頭道:「你娘都沒看過呢,你怎麼能看?」

滿寶有些惋惜,她還想參考一下呢,那看來隻能等老爹送了再看了。

結果這一等就等了七八天,就在滿寶眼睛都快要瞪出來時,老周頭終於在一個月高夜柔的夜晚,將那銀鐲子套在了老妻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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