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還是不能休息和短了吃的。

他們再搶天時,太陽最毒辣的那一個時辰是避開的,且水夠,家裏的糧也盡量可著下地的人吃。

老周頭說完了,低頭看著眼睛幹淨的閨女,他又覺得自己和孩子說了不該說的話。

於是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道:「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兒還是上學堂去吧。」

滿寶背著小書箱去學校時就有些低落,她覺得縣太爺很不好,哪有幹活不給人吃飽的道理?

以前她哥哥們去給村民蓋房子,飯菜都是管飽的。

白善寶昨天休沐浪了一整天,所以高興得不得了,娘親還給他做了好吃的點心,他特意留了兩塊給滿寶。

他將點心送給滿寶,道:「你家的糖也很好吃。」

然後眼巴巴的看著她。

滿寶接過點心吃了,因為有心事,所以沒聽出他的話外音,敷衍的點了點頭。

白善寶見狀不開心了,但他又不能開口讓滿寶給他糖,就問道:「你想什麼呢,休沐不開心嗎?」

滿寶就小大人一樣的歎氣道:「我三哥要去服役了。」

別看白善寶懂的比滿寶多,書也讀的比滿寶多,他還真不知道什麼是服役。

於是他問了一句,得知服役是所有家庭的義務,他便撓了撓小腦袋道:「那我家也要服役嗎?」

滿寶理所應當的道:「當然啊,你家有幾個男丁?」

白善寶道:「就我一個。」

滿寶就同情的看著他,「那你可憐了,你也要去服役。」

白善寶就有點焦心,又有點興奮,頗有一種我是大人的感覺,但又覺得未知讓人恐懼。

白善寶道:「我得回去問一問我祖母。」

滿寶嫌棄,「那還要好久啊,我們問先生吧。先生知道好多事情的。」

於是倆小孩就去問莊先生。

莊先生沒料到倆小孩的關注範圍這麼廣,竟然已經關注起勞役來。他想了想,便把倆孩子打發回去唸書,決定中午再給他們答案。

倆小孩就跑回去讀書了。

中午時,莊先生把倆孩子拎到院子裏邊吃飯邊開小灶。

要說勞役,那就得談賦稅,談國家建設,還要談縣令的政績考察等……

當然,倆孩子還小,莊先生沒有照本宣科,而是舉例告訴他們,「國家就如同一個大家庭一樣,你們便也是大家庭裏的一員,你們吃飯,喝水,穿衣,主宅,是不是得有人幹活兒,幫你們將要吃的米,喝的水,穿的衣服和住的房子造出來?」

這個很簡單易懂,兩個孩子連連點頭。

莊先生就摸著鬍子笑道:「那要不要給這些幹活兒的人錢?」

倆孩子繼續點頭,這個道理他們也懂。

莊先生便道:「這就是了,國家也一樣,它要人幹活兒,就得給錢,要給錢就得先有錢,所以我們要交稅;它還調劑資源,比如,大兒子家遭災了,二兒子家卻糧多倉滿,那作為母親,她就要從二兒子家裏取一些糧送給大兒子,讓他家先渡過這一難關……」

莊先生從國家的機構簡單的說起,前麵都簡簡略過,講到縣令一職時才詳細一些,於是講賦稅,講勞役。

滿寶和白善寶都聽得津津有味,很快便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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