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陸續響起兩家大人的告誡和嗬斥,兩個孩子一邊把水踩得啪啪響,一邊往各自家人那裏跑去。

莊先生站在門口看著,一下又一下的摸著鬍子,心裏卻在思考滿寶說的話。

縣令要加重入城費,這次是為了什麼呢?

莊先生知道的自然要比周家人要多,其實早在三年前,傅縣令剛來羅江縣時就加過一撥入城費,不僅如此,賦役捐都有所加重,然後傅縣令在兩年內修好了一段官道,加固了羅江堤壩,還給縣郭挖了一條水渠。

縣令三年一屆任期,今年傅縣令沒調走,說明他還要在此一屆,可就是不知道,他這次是想做什麼政事,或是什麼都不做。

莊先生是有些憂心的。

但這些問題顯然是不能和兩個孩子說的。

滿寶被馮氏抱回家,一回到家就去廚房裏打熱水給她洗澡,沒辦法,這孩子去踩水,不僅鞋子濕了,褲子也濕了不少。

錢氏一邊摸她的小手,一邊罵她,「真是越來越不省心了,怎麼覺著你去了學堂更調皮了呢?」

滿寶道:「白善寶也踩水了。」

「他是他,你是你,說不定他還是和你學的呢,讓你是去學好的,不是去學壞,更不是去教壞別的孩子的。」

滿寶就歎氣,「好吧,我以後不踩水就是了。」

孩子的保證就跟七月的天一樣不可信。

錢氏讓馮氏給她洗了澡,又給她灌了一碗熱水,就讓她去玩了,隻是叮囑,「不去出去踩水淋雨了,不然明天我就不許你去讀書了。」

滿寶正是熱愛學習的時候,怎麼可能捨得不去?

於是隻能坐在堂屋裏等著她哥哥們回來。

周四郎和兩個弟弟在樹底下躲雨,等雨不是很大時才跑回來,隻是身上也濕了。

周五郎他們今天幫忙去開荒,順便砍了不少的竹子,然後一回來就給麼妹使眼色。

滿寶明白,等周二郎回來就去纏著他幫忙編花籃。

周二郎正想說呢,之前滿寶的花籃賺了不少錢,周二郎嘴上不說,但心裏是很心動的,但他最近要忙的事也多,抽不開手,見滿寶問,立即知道是老五老六的主意,他也不推辭,道:「讓老五老六把竹條削好,我回來就給他們編。」

就連老周頭都難得的道:「等我從地裏回來也幫你們編。」

想了想,覺得老四開荒太不靠譜,遲疑道:「要不讓老四別去開荒了,山腳下那塊地,開出來養上兩年也未必能肥起來,何必呢?還是在家裏幫忙幹點活兒更實在。」

周四郎精神一振,想要點頭。

奈何滿寶不答應啊,滿寶道:「爹,四哥不聽話,那是懲罰,先生說,朝令夕改是大忌,以後四哥覺得做錯事也沒啥怎麼辦?」

「他敢,看我不打死他!」

滿寶鄙視她爹,「你肯定打不死四哥,不然您得多傷心啊。」

老周頭被噎得不行,揮手道:「行,讓你四哥繼續開荒吧,你五哥六哥就看看能不能把花籃生意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