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紮營的地方走回,李舒半途看見了白歡喜。
白歡喜耳朵被於笙劃了一道,傷口延伸到麵頰,平直的一橫,差點跨過鼻梁。如今傷口結痂,看起來仍有些猙獰。
“商歌不會有事的。”他是專程等著安慰李舒,“浩意山莊的人絕對不會傷害她。她人也機靈,有機會一定會自己逃脫,不需要我們幫忙。”
見李舒麵色陰沉,白歡喜又問:“還是說,你想再見欒秋一麵?”
李舒終於抬頭看他。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能在那種情況下承認你們的情意,這絕非普通人可以做到。”白歡喜說,“我相信你們之間是有……”
“有過。”李舒打斷他的話,“他親口說的,有過。”
白歡喜又為難、又唏噓地皺了皺眼睛。
“他說的沒錯。”李舒說,“那個玉佩是他娘親的遺物,我已經還給他了。和我這樣的惡人有牽扯,隻會讓他以後一次又一次地麵對當時的場景。所有人都會唾棄他,取笑他。我不……”他如同突然卡殼,停了一會兒才繼續說,“讓浩意山莊成為眾矢之的,我的目的已經達到。”
白歡喜笑著,看懂一切般,那張過分風流的臉上流露了一點兒憐憫:“是嗎?”他理了理李舒淩亂的頭發。
“以後天各一方,永不相見。”李舒凶惡道,“你不要再提了!”
浩意山莊的暗室裏,商歌打了幾個噴嚏。
正在放冰塊的欒蒼水愣了:“冷麼?”
商歌搖頭。
“……你怎麼辦?”欒蒼水問,“李舒他們都回金羌去了?怎麼不來找你?”
這問題問得讓人不知道怎麼回答。商歌也不想和他多話,閉目養神。
隨從在商歌周圍放下冰桶,燭光照亮商歌的臉,她微微皺眉,似是忍耐。盛夏濕熱,她的傷疤不能排汗,紅腫發疼,曲渺渺幾次建議曲洱把商歌放了,曲洱都很踟躕。商歌倒是並不抱怨,隻在欒蒼水送冰塊的時候低聲跟他道謝。
見她難受,欒蒼水總是想起月夜下自己所碰觸到的女子麵龐。他蹲在商歌麵前,用扇子給她扇風。
商歌睜眼,很平靜地看他。
那目光讓欒蒼水有些尷尬,忙起了個話題:“你的易容術也是苦煉門秘術嗎?聽聞西域有許多奇怪的術法,我在書上看到過。”
“是我娘親教的。”商歌答,“我爹娘都是易容高手。”
欒蒼水又有新的問題,卻不敢貿然開口。
商歌似乎讀懂他忍耐著好奇的眼神,很坦然:“我臉上的傷,是有人為了逼迫我學易容術而弄的。”
欒蒼水愣了:“什麼?!”
“那時我爹爹已經不在,苦煉門裏懂得這種易容術的隻有我的母親。易容術易學難精,而且雙手總泡在藥水裏,十分辛苦。母親不想讓我學,苦煉門裏便有人劃破了我的臉,燒傷我皮膚,逼迫娘親教我。”
她說得平靜,欒蒼水卻呆住了。
實在是他一生順遂,除了欒秋和於笙之外沒有遭遇任何風浪,窮盡想象,也料不到世上會有這樣狠毒的人。
“……苦煉門,果真是惡毒之極!”
商歌忽然笑了,她很為欒蒼水這突如其來的同情心感慨。
“如果覺得我可憐,就不要再恨李舒了。”她說,“那人是李舒的義父。他吃的苦,比我多十倍百倍。”
欒蒼水從暗室裏走上來,心事重重。
正巧有人敲門,於笙開門一看,是風塵仆仆的謝長春。
往日見到於笙和謝長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