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渺渺告訴他,這店鋪暗地裏做陰間婚配之事,有時候找不到合適對象,還會掘墓挖棺。
李舒往前走兩步,又退回來,問:“浩意山莊誰最能打?”
曲渺渺:“二師兄。”
李舒:“叫什麼?”
曲渺渺:“欒秋。”
李舒又問四郎鎮的人是否認識欒秋,曲渺渺先點頭後搖頭:“二師兄經常和哥哥到這兒贖當東西。不過這幾個都是鄰鎮的人,應該不認識。”
“……”李舒歎氣,“好窮啊,你們。”
他叮囑曲渺渺藏好,在心裏默念幾遍“欒秋”,記得熟了,才拄著拐棍往前去。邊走,李舒邊快速掃視周圍。故衣鋪正對麵是個簡陋茶攤,有幾個茶客,離故衣鋪最近的桌子上是一個男人,坐在樹蔭裏。李舒看不見那人麵目,但瞧得出來是學武的練家子。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還未走近,那幾個人已經看見了他。李舒模樣清俊漂亮,那幾人把他上下一掃,目光落定在他臉上,立刻認出他是誰。
為首一個男子笑著衝李舒招呼:“喲,竟還活了……”
話沒說完,臉上啪地挨了一個耳光,斜飛出去,撞在茶攤最邊緣的桌子上。一條板凳碎了,桌子狠狠一顫,茶水潑了那喝茶的男子一身。男子慢慢放下茶杯,眼皮微抬。
李舒要給他們下馬威,這一巴掌用上了八成力氣,胸口那傷痛得徹骨。他依靠拐棍才險險站好,還未說話,先跟那玄衣青年對上目光。青年淡淡一掃,眼皮便垂了下去。李舒卻是一眼不夠,想想,又貪一眼。
他故意把人往青年這桌打去,是看中了這青年是江湖中人,見到自己虛弱,一定仗義相幫。不料那人完全當眼前眾人透明,仍舊自顧自喝茶。他麵前除了茶水便是一碟花生,李舒暗罵:窮鬼!
那幾條大漢看出李舒不好惹,忙把夥伴扶起。李舒冷冰冰道:“打我的主意,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李舒一振袍角,凜然而瀟灑:“在下乃浩意山莊,欒秋。”
喝茶青年哢噠放下茶杯,終於正眼看向李舒。
“欒秋?浩意山莊?”為首那人被打落兩顆牙齒,疼得麵皮狂抖,邊噴血唾沫邊吼,“什麼破幫派!沒聽過!今日不給你點兒教訓,我們就不叫掀山五虎!”說著幾個人紛紛舉起拳頭,七手八腳朝李舒砸下。
李舒先舉起拐棍點了當先那人的穴,緊接著一手按住立定不動的那人,把他當作支撐,另一手舉起拐棍,以常人雙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飛快在餘下四人肩頭戳刺。他手法奇特,速度又極快,那幾個人隻有粗淺武學功底,根本招架不住,拳頭還沒碰到李舒衣服,已經一個個雙臂脫臼垂下。
李舒並未收手。拐棍點在麵皮紅腫的大漢心口,大漢怒吼:“快來人看呐!浩什麼山莊的惡人,毆打老百姓了!”這句話才說完,隻聽他渾身上下衣裳啪啪亂響,竟在一瞬間全都裂成了碎片。大漢登時閉嘴,捂住上下要害,咚地跪在地上。
圍觀的隻有茶館的人,隻聽清了大漢這句話,紛紛好奇看向李舒。李舒收了拐棍,站得筆直正氣:“人之生死,蓋有因由;男女姻緣,本是天定。這幾個人妄圖擾亂生死命數,亂點鴛鴦,害死者不得安寧,生者日日惶恐,實在有違人倫。限你們一日之內滾出四郎鎮!”
裸身的大漢先是羞愧,很快開始發抖。他身上皮膚竟慢慢顯出了和衣裳裂開處重合的紅色傷痕,更從傷痕處逐漸滲出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