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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機構裏同事離職,準備回老家考公結婚。眾人圍桌聚餐,幾杯小酒下肚,從行業政策,聊到房價工資,講到婆媳矛盾,還有帶娃辛苦。
終憶聽得感傷,想起畢業季時同學們臨桌敬酒,說出對彼此的第一印象和心裏話,那樣的喧鬧和歡愉之後,隻剩對未來的悵然和心裏無盡的空虛,她不喜歡離別。
心情鬱鬱,她多喝了幾杯,伏在桌子上看手機。
曉江從談話中瞥來一眼,挪了幾個座輕推她肩膀,低聲詢問:“是不是喝醉了,你男朋友來接你嗎?”
“嗯。”她緩慢而大幅度地點頭,直接把手機遞給曉江,後者雲裏霧裏,湊上前看屏幕,終於知道她的意圖。
“回啥?”曉江用手肘頂她。
終憶手臂交疊撐在桌麵,下巴擱在上麵,甜甜地笑:“徐桉遠,我喜歡你。”
“……”
曉江麵無表情地瞟了眼對話框的昵稱:徐桉遠。
“我是問你想讓我回啥,不是聽你告白。”曉江無奈歎氣,簡單敲一行字發送,本以為要等幾分鍾,沒想到她竟能看見“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很快信息發來。
徐桉遠:你好,麻煩你讓她喝半杯溫水,我二十分鍾後到,非常感謝。
有些人一出現,磁場總能影響到周圍,例如此刻。
隔著透明玻璃窗,曉江第一眼就看到那個白衣黑褲朝店內張望的年輕男人,幾乎是立刻確定,他就是終憶的男朋友。
眾人看見曉江匆匆跑到店門口,和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對話,異口同聲地起哄,曉江進店後抿唇朝他們翻白眼,領著男人走到角落那張桌子前。
男人朝曉江頷首,俯身親昵地摟抱住終憶,在她耳邊說了什麼,一直懨懨趴著的人抬起頭,忽然很開心地抱住他,仰頭就想親他的臉。
“哇——”很有默契的第二聲。
原來是小憶老師的男朋友啊,郎才女貌,羨煞單身狗。
終憶被他摟著,頭挨他手臂一搖一晃。徐桉遠垂眸盯她紅撲撲的臉,躬身將她背起,沒走多久就聽她在耳邊嘟噥:“不想坐車。”
他直視前方,回應她:“走路的話,半夜才能到家。”
“你洗澡了哎。”終憶用鼻子輕嗅,臉頰蹭他脖頸處的皮膚,“香香的。”
徐桉遠繃緊肩背,沉下一團燥火,望了眼街燈後的公園:“想散步嗎?”
“好哦。”她倦懶眯眸,扯下他衣領,根本不知他們還走在街上,唇直接撞上去,“親親才能走得快。”
徐桉遠承認,製伏住醉酒的她是一種身心的折磨,痛並快樂著。
漆黑一片的小樹林裏,終憶把他壓在樹幹前,像貓咪留下氣味一樣,一直用臉頰蹭他胸口,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四處撩撥,不耐又委屈地嚷著:“我要看……”
“看什麼?”
“腹肌呀。”
“回家再看。”徐桉遠緊摟住她的腰,觀察四下無人後,壓低聲音說,“回家後全身都給你看,我們還在外麵呢。”
終憶手指摳著他衣襟,聲音楚楚可憐:“這裏又沒人。”
“待會就有人過來了。”他低俯頭吻她嘴唇,用氣音哄道,“是不是困了?我背你去停車場,該回家了。”
她像是聽到一件絕頂傷心的事,委屈兮兮,不講道理,甚至開始抽泣:“為什麼不行,你願意,我願意,怎麼就不行呢……”
徐桉遠抿唇沉默一陣,無法對這個邏輯說不,畢竟還是個小醉鬼。他的手撫上她臉頰,拇指輕輕拭過眼角,有濕意。在與她的情感博弈中,他永遠處於下風,也甘於臣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