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加上帶教老師的名字。這版麵費帶教老師要不要分一杯羹,得看人品。
所幸夏鬱青運氣一直不錯,帶她的老師嚴厲歸嚴厲,這方麵卻從來不占實習生的便宜。
但就版麵費這點錢,連市內通勤都不夠,吃飯還得夏鬱青自己往裏倒貼。好在她一直勤儉節約,過年收的紅包也存了下來,有一筆不算豐盛,但足夠應急的小小存款。
跟社會新聞組很累,每次都是重大新聞,又要講求時效性,基本24小時待命,尤其新來的編輯和實習生,哪裏出了新聞,帶教老師一個電話,立馬就得趕過去。有一回開會,他們有個資深編輯說了句很粗俗又很貼切的話:新聞來的時候,你哪怕正在拉屎,也得馬上給我把屎給夾斷了。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夏鬱青周末在學校上課,工作日在報社實習,比陸西陵忙得多。
白天出去跑采訪,晚上在編輯部寫稿,新聞稿件刊登之前要經曆三次審核,每次都有可能被打回重新修改。
哪怕好不容易回了家,也是抱著電腦不離手,不是查資料,就是寫稿改稿。
那時候說要一起去踏青,夏鬱青一再放陸西陵的鴿子,直到花期都過了也未能成行。
陸西陵想跟她多相處一會兒,就隻能見縫插針,比如雷打不動地送她上下班,比如有時候她在報社,他便開車過去陪她一塊兒吃中飯和晚飯。
陸西陵調侃她的檔期比三甲醫院的院長還難約。
陸西陵的生活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三月的時候,周潛辭職了。
那天下班之前,周潛冷不丁地一封辭呈遞上來,說南城最大的製藥公司向他遞了橄欖枝,要他過去做行政副主管。
當然,他會堅持站好最後一班崗,幫陸西陵物色到最好的接替人選再走。
陸西陵問他:“怎麼,是嫌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周潛聽出陸西陵並沒有生氣,便也就放下工作上的身份,笑說:“陸總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
陸西陵說:“我原本打算下半年就調你去分管行政,你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
“但我覺得,我要一直做你下屬,就肯定做不成你妹夫。”周潛笑嘻嘻說道。
“……”陸西陵突然體會到了爺爺對他的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但他這人,對勇於向上的人總會高看一眼,對周潛也不例外。
“那邊給你的待遇怎麼樣?”陸西陵問。
“還算不錯,我提了價,他們考慮過後答應了。反正賺的錢都是笙笙的,不會叫她跟著我受委屈。”
陸西陵倒沒什麼白菜被豬拱的心痛感,周潛和陸笙,誰是白菜誰是豬都還不一定。而且,相較於陸笙之前談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男朋友,周潛不知道靠譜到了哪裏去。
沒有為難周潛,陸西陵批了他的辭呈,還多發了三個月的獎金。
周潛也算是盡職盡責,接任的助理由他親自麵試,交接的工作都做了兩周,直到確認對方基本上手,才正式離開公司。
新助理業務能力不差,但有些默契得日積月累地培養,磨合了好一陣,陸西陵才算稍微覺得順手。
五月的一天,陸西陵回到家的時候,夏鬱青正在收拾行李。
行李箱攤在臥室地板上,她將疊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放進去。
陸西陵走過去,笑問:“要離家出走?”
“要出差。”夏鬱青轉頭看他一眼,笑說,“社裏要做一個係列的扶貧項目專題報道。”
“怎麼攤派到你們實習生頭上的全是這種苦差事。”
夏鬱青笑說:“不然怎麼是實習生呢。”
“你一個人去,還是?”
“跟一個正式編製的記者一起去。”
陸西陵一頓,“男的女的?”
“女的啦。叫做薑穎,是我們學院畢業的研究生,算是我學姐吧。”夏鬱青看他,“假如是男的,你會不讓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