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拿出一小瓶碘伏,拆了三根棉棒並攏,蘸了些許,湊近那已開始結痂的傷口。在徹底挨上去之時,她抬頭看他一眼,觀察他的表情,像是怕力道不對,弄疼他一樣。
陸西陵並無表情。
見此,她似乎放心下來,給傷口消毒過後,又拆開了一塊獨立包裝的紗布,輕壓在傷口上,“你自己按一下。”她說。
陸西陵抬手按住。
她再拿起易撕的膠布,扯斷一截,打橫貼在紗布上,再拿手指順撫過去,按了按,將其貼牢。
她手指修長而纖細,指甲剪得短而幹淨,淺粉的指甲蓋,甲床根部臥著一瓣小小的月牙,指腹溫熱,指觸輕柔。
陸西陵不得不抬頭,去看書桌上的台燈,分析它的構造,借以分散注意力,與某種隱秘的生理本能做對抗。
那膠帶她橫三豎三地貼了六道,每一道她都以同樣的工序折磨他。
“好了。”她終於說。
陸西陵第一時間往後退了一步,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去臥室。
夏鬱青有些莫名。
她扔掉了換下的紗布,收拾好印著醫院logo的小塑料袋,再抬頭時,陸西陵從臥室出來了,已經套上了一件質地偏軟的白色襯衫。
這時候響起敲門聲,陸西陵直接走去門口開門。
進來的除了周潛,還有四人,都著正裝,手裏拿著筆記本電腦和文件夾。
夏鬱青忙說:“陸叔叔,我先回房間……”
“沒事。就在這兒待著。”陸西陵順手指了指那書桌的椅子,示意她就坐在那兒。
正在落座的四位公司管理,各自暗暗地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陸西陵在側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叫他們開始。
四人各自彙報進度。
夏鬱青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見那邊一時半刻不會結束,便打開了手機上背單詞的APP,拿過旁邊的意見簿和圓珠筆,邊寫便默背。
這邊工廠的副廠長彙報完情況,做了一番總結,並給出了自己的處理意見,“陸總,情況就是這樣,具體怎麼處置,到底要不要處罰那些跟著起哄的老員工,得看您的決定。”
話音落下,他卻沒有第一時間聽見陸西陵應聲。
抬頭看去,卻見陸西陵手臂撐著沙發扶手,略顯懶散地靠坐著,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瞧著書桌方向。
副廠長正要順他的目光望去,陸西陵出聲了,“這些老員工的詳細情況,你再整理一份報告呈上來。”
副廠長點頭,“我回去就去整理。”
下一個彙報人是財務部主管,陸西陵似聽非聽,手機拿在手裏,抵在扶手上顛倒把玩,他毫不懷疑,就是在跨年夜把某人丟到最熱鬧的南城廣場上,她都能就地開始搞學習。他還多餘操心她會無聊。
手上動作一頓,陸西陵拿起手機,解鎖,給在一旁做會議記錄的周潛發了條微信。
周潛下意識拿起亮屏的手機,看了眼,愣了下,便將筆記本電腦一合,起身出去了。
夏鬱青打卡完了今日的單詞任務,又點開了一個訓練閱讀能力的英語新聞APP。
手邊,一碟甜點遞了過來。
夏鬱青回神,抬頭一看,是周潛。
周潛笑說:“陸總叫我幫你點的,怕你無聊。”
夏鬱青微怔,朝沙發方向看去。
陸西陵像是預料到她會看過去一樣,她一轉頭,就對上了他的目光。
說不上有什麼,很是平淡的目光,好像隻是單純關照的一眼,她卻像被燙了一下,急急移開視線又顯刻意,是以進退兩難。
下一刻,她便看見陸西陵以拳掩口,似是很輕地笑了一聲。
她急忙抬手使勁捏了一下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