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骷髏的空明似乎都要握不住那枚魔晶，他看向這位長老：“外公，你說你看到了我們精靈族更好的未來，我也相信。我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但我相信我和王選擇的路沒有錯，我們和寄生蟲族同根同源，我們原本就可以互利互助，我們可以彼此成就輝煌，我們……”
空明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中的光芒也逐漸黯淡。
啪嗒，空明手中的魔晶落到地上。
他的眼睛變得灰暗，再也沒有一絲生氣。
頭發雪白的長老閉了閉眼睛，伸手要去抱起空明。
一隻手擋住了他。
“稍等。”
“你！”
木守溫和道：“空域，我回來時就跟你說過，你看到的是未來，但不是最終的未來，隻是寄生蟲族在占領了整個精靈族後那短暫時間的輝煌，而且還不是我精靈族的輝煌，是寄生蟲族的。”
“你又怎麼肯定這點？”頭發全白的空域聲音嘶啞，他已經很老了，他明明和木守同齡，可現在和木守站在一起，他就像是木守的曾祖父。
“你隻是不甘心而已，而且自從你融合寄生蟲卵，你還有再看到未來嗎？”
木守的這句話簡直炸翻了在場所有精靈。
原本靠近他們的精靈唰地都向後麵退開了至少一米距離。
空域和木守，這可是在場年齡最大的兩位精靈，他們不但地位崇高，也是族裏唯二的預言者。
但奇怪的是，自從木守離開，空域確實也沒有什麼新的預言傳出。
空域那邊傳來的消息是，當年圍攻前任精靈王時，他受了重傷，預言能力暫時消失。
但受了重傷的空域卻活到了現在。
空域忽然長長歎息了一聲，整具身體都鬆懈了，這也讓他看起來更加蒼老。
“我以為控製了王蟲和蟲巢，我就能控製整個寄生蟲族，讓寄生蟲真正成為精靈族的共生者，為我族服務。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能徹底收服王蟲，更沒能融合蟲巢。反倒是那隻幼小的被放棄的王蟲在我身體裏成長起來，如今我已經分不清現在是我在思考，還是我早已變成了它。”
木守了然：“你們把所有留下的蟲卵都孵化了。”
“是啊，我們每個都得到了一個蟲卵，但我沒有告訴王，我孵化的那隻也是王蟲，幸好它很弱小，否則王也不會留下它。”空域說的王指的明顯是前精靈王。
空域轉而看向王葉，竟然很慈祥地笑了笑：“小友，能幫我看看，我現在是我自己，還是王蟲嗎？”
王葉放出精神力，與空域的精神力接觸後，退後：“我判斷不出，你現在身體裏隻有一個精神體，但我知道你身體變異了。”
這也證明他的檢查不是絕對的，如果是融合時間很長的被寄生體，他也會檢查不出。而身體變異有各種可能，並不一定說明就是被寄生。
空域點頭：“是的，我變異了，我失去了預言能力，但我獲得了蟲語的能力。”
空域又笑起來：“我想我應該不是我了，因為我現在竟然想要請你檢查我的身體，然後趁你檢查的工夫，自爆殺了你。”
王葉沉默。這位精靈長老和其他被寄生者不太一樣，他的精神力應該極為強大，在那隻弱小王蟲寄生他、融合他的同時，王蟲也受到了這位精靈長老的極大影響。
偏偏這份影響也讓空域產生了錯誤的自我認知，他始終認為自己還存在。
就是那隻王蟲認為自己是空域的同時，也知道自己是王蟲。他因為空域的身份而站在精靈一邊，但又想要做對寄生蟲族更好的事情。
如此矛盾，也怪不得那些寄生高等智慧種族的寄生蟲都失去了進一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