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一年兩年的事,而是一旦開始就永久的,每個月都要消耗的,國庫和地方財政能支持嗎?

白善立即道:“所以職田改革之後便是賦稅改革,地方留存此財務改革,至於給多少,按照現在各品級官員的收入取個平均值,再往上加百分之二便差不多了。”

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大家肯定願意,隻當是公薪養廉了。

皇帝見他說的頭頭是道,便問道:“你們計算過嗎?”

白善微微一笑,自信的道:“自然,臣和楊相等人反複計算過兩年,想到了各種情況。”

他蠱惑皇帝道:“臣知道陛下的擔心,前朝覆滅,一是因為末帝殘暴,橫征暴斂,奢侈無度;二便是他寡恩負義。”

皇帝瞥了白善一眼,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倆人都師從莊先生,自從莊洵進入崇文館後,就算他當了皇帝,他也時常找莊洵上課,有時隻是聽他談一談當下的朝政便也有所收獲。

雖然莊洵很少就當下的朝政發表意見,他每每問起,對方都是以談史開始,議史結束。

曆史上總有相似的事情發生。

比如他們對世家豪族的態度。

所謂前朝末帝的寡恩負義,詳細說來就是前朝末帝不甘被門閥世家掣肘,於是大力推行科舉,直接把九品中正製這碗飯給掀翻了。

他帶著一派人和門閥世家直接針尖對麥芒幹了起來,加上當時內外交困,他為了修大運河和打高句麗,搞得民怨沸騰,於是大家就趁勢反了。

雖然接位坐上去的是他們李家,但在對門閥世家的認識上他們是差不多的。

而且李家的感觸更深,前朝的教訓,他們絕對不能在同一個坑裏跌下去。

順從門閥豪族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是削弱他們在朝中,在天下間的影響力。

削弱了他們,那便要有替代的人,寒門,甚至是庶族都是很好的影響。

不過和前朝末帝不一樣,他想三年就幹成的事,先帝用了二十年的時間給他鋪路,他也未必能在自己活著時完成,但沒關係,他還有兒子。

父皇臨終前一再叮囑,輕重緩急要區分清楚,有些事情,雖重,卻得緩緩行之,做人要有耐心,而做皇帝,不僅要有耐心,還要能忍。

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有可能成為一個好皇帝。

皇帝聽沉吟片刻,先略過了各種技術性的問題,反而問道:“現今,你們一個是丞相,一個是尚書令,還有一個是署令,你們的職田可以說是朝中頭一等的,你們真心願意放棄?”

他看向周滿,意味深長的道“朝中職田收入,怕是無人能及周卿,你名下那些職田,尤其是莆村的建設,那可是花費了不少銀錢吧?每年你那一片職田莊子的收成可是羨煞百官。”

周滿應了一聲,“隻要是為大晉和陛下好,臣損失的不過是一時之利,臣之後,子子孫孫皆是晉人,是陛下的臣民,他們會享受到今日之後的種種之利,這樣算來,臣也不算損失了。”

皇帝挑眉,哈哈大笑起來,一拍大腿,“好!若人人都能如卿一般,天下何至於不平?”

周滿這一句話讓皇帝有了說服百官的底氣,他起身原地轉了兩圈,最後回頭目光炯炯的盯著白善,問道:“賦稅你們想怎麼改?像折子上那樣異想天開的提議就不必說了,你們直接說你們的底線,最開始的設想,不必想著與朕討價還價。”

皇帝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了。

白善精神一振,道:“折子上的事的確難以完成,便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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