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飛了!」白蟾忽然大喊,「小心上麵,有攻擊。」
安流緩緩停下,它確實還記得第一次接近雲外天時,黑龍白蟾遭遇的仿佛閃電一般的襲擊。
「察覺到什麼了?」許青原問。
「什麼,都沒有。」白蟾喃喃道,「很,很奇怪。」
他忽然掐住自己的手腕,忍受巨疼般彎下了腰。下一刻,一雙黑色的骨頭構成的翅膀從他背上豁然展開,如兩片巨大的黑色蝶翅。
餘洲大吃一驚:這翅膀和之前所見又有了些不同:骨頭與骨頭之間生出黑色肉膜,互相勾連,如一塊塊黑色薄布填補了骨頭彼此之間的縫隙空間。黑色的骨頭仿佛閃動磷光,肉膜深黑,隱隱透著一點兒藍。
——簡而言之,現在的白蟾看上去更不像人了。
他像一隻瘦削搖擺的黑色巨蝶。
白蟾並不為自己異樣的形態吃驚,他對人類形態毫無執念。摸了摸額頭上的角,他對餘洲說:「你們等一等,我,去看看。」
不等其他人阻止,他說完立刻拍打翅膀起飛。起飛的瞬間他還不太習慣,搖晃著下墜。餘洲幾乎是本能地伸手要去拉他,被樊醒一把攬住。
白蟾飛起來了。他朝雲外天的位置而去。
「母親和霧燈的力量都在他身上,他不會有事的。」樊醒說。
白蟾隱沒在雲層之中。沒有當時的強光,沒有任何攻擊,隻有風不停吹動鬆軟的雲朵。
安流拍打魚鰭,緊隨其後。穿破密密層層的白雲,一個無邊無際的巨大平台出現在眾人麵前。
平台邊緣正是怔怔發愣的白蟾,他的翅膀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全都,不見了。」他對樊醒說。
平台空空蕩蕩。它像一枚白色的釘子,上寬下窄,他們降落的地方就是釘帽表麵,一個寬大的、看不到邊際的平台。
雲霧從四周聚攏過來,模糊了邊界,令人仿佛身在半空。餘洲低頭,他的雙足也被薄雲覆蓋,雲涼絲絲的,沒有溫度。
眾人不敢隨便走動,安流恢復成魚幹形態,隨白蟾逡巡平台。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雲層裡。柳英年害怕又緊張,喊了:「魚幹!」聲音遠遠傳出去,飄飄蕩蕩地在雲層之間嗡嗡回響。
餘洲等得直打嗬欠時,白蟾和魚幹回來了。平台上空空如也,所有曾宿居在此的籠主都失去了蹤跡。
「……跑了?還是躲起來了?」樊醒問,「他們都是誰?白蟾,你現在應該告訴我們了吧?」
魚幹也幫腔:「樊醒就算揍過你,但我們和你才是同一邊的,別弄錯了。」
樊醒瞪魚幹一眼。
茫然的白蟾終於鬆口,告訴他們其餘五個籠主的形態和身份。
這五個籠主,正是當時教樊醒食人的兄姐。
與白蟾、霧燈不同,他們全都沒有從意誌那裡獲得過名字。白蟾一說出這幾個人的排行,樊醒和安流立即了然:「原來是他們。」
這幾個孩子和白蟾、小十一樣,有部分人類的形態,但與其他東西混雜,他們不能像樊醒一般化成完整的人形。也因此,並沒有得到意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