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先來到馴獸園區，狗熊、獅子、老虎、猴子、羊等動物群居在一塊。
這些本該凶猛的動物，現下一隻隻溫柔得就像乖巧的小貓咪，趴在混雜著薔薇花瓣的地麵上。
動物們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眼這些過路人，便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它們對人類，似乎不感興趣。
在圍欄的邊緣，有一匹駿馬吸引了兩人的視線。
它和其他動物不同，站姿端莊，毛發柔順幹淨有光澤，顯然是被伺候得很好。
它揚起英俊的臉龐，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來薅我呀。
可惜，它是黑色的。
元青梨不受控製地走了過去，伸手過去摸了兩下。
她舒服地眯起雙眼：“手感不錯，如果能騎上它，馳騁在遼闊的大草原，那也太幸福了。”
陸醒雲瞅她那模樣，倒不是來走危險任務的，反而是來旅遊散心的。
“能問問這是你過的第幾個副本嗎？”狀若輕鬆的口吻，隨意問道。
元青梨眼底覆上一層防備：“不多，剛開始。”
陸醒雲輕嗯了聲，而後開口。
“我剛進副本的時候，以為錢可以擺平一切。不願自己動腦動手，隻想一路躺贏。直到後麵，錢沒用了。”
“死的玩家越來越多，這讓我意識到，我不能再把它當作一場普通的遊戲。”
“再也不是用遊戲手柄操控那麼簡單，沒有複活模式。”
“下一個死的，有可能就是我。”
元青梨越聽越覺得奇怪。
她手上擼馬的動作不停，輕輕歪過腦袋，因為享受而柔和的眼眸，悠悠地落在陸醒雲身上。
“我又沒問你，你跟我說這麼多幹什麼？”
他們之間不需要坦誠，也沒到需要坦誠的地步。
陸醒雲凝神望了元青梨片刻，旋即唇角勾起，聲音聽起來很是愉悅。
“我有一種預感，你會成為我的隊友。這不就，和盤托出，增加了解。”
陸醒雲相信自己的選擇。
從不出錯。
因為從小到大，他都足夠幸運。
元青梨垂眸，長睫掃下。
“那不妨告訴我，你使用了什麼技能，讓你產生這樣的預感？”
陸醒雲沒來得及解釋，那方，麵色微有些白意的薄子衿跟了上來。
眼裏含著看不懂的情緒，似浪翻湧，又似午夜下古井蕩起的波紋。
“你們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沒有。”聽到聲音，元青梨回頭，“馴獸園裏沒有紅色的馬。”
陸醒雲：“但是很奇怪，這匹黑馬被照顧得很好，我剛才觀察了它的身體，甚至是抬起的馬蹄，都不像是生活在馬戲團裏經常去表演的馬，反而像是個馬大爺，誤入此地，於是專門留下來玩的。”
薄子衿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任務要求我們找到紅色的馬，這個任務看起來簡單。但……”
他銳利而謹慎的視線掃過外圍，“這個欄子裏麵什麼動物都有，每種動物至少都有三隻，馬卻隻有一匹。不對勁。”
陸醒雲順著他的話猜測道：“沒錯。除非今天馬戲團的表演裏有需要較多馬的項目，等會我們可以留意下。”
兩人相視無言了五秒鍾，難得沒聽到元青梨說話發表自己的見解。
於是同時把視線投去。
隻見穿著旗袍的女孩微微彎下腰，和那黑馬低低說著什麼。
旗袍上的一隻繡著金線的蝴蝶幾乎要乘光飛走。
“你在幹什麼，你懂馬語？”陸醒雲靠了過去。
“……”
元青梨手搭在欄杆上起身，手裏撚著兩片薔薇花瓣。
“我有點在意這個。”說著，將薔薇花瓣放入兜裏。
一直在觀察四周的薄子衿出了聲，打斷二人的談話：“你們看那裏。”
順著薄子衿手指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
靠近劇院大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