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經差不多一月左右了,該服第二次了。

之前,熬藥的事情都是太醫院的太醫親手來做,直接交到六皇子手中,他沒了再次下毒的機會。

而如今,六皇子去處理朝事,這喂藥的事情自然不會再被他把控著。

正合他意!

想到這裏,七皇子很快斂去臉上的笑容,抬頭說道:“兒臣愚笨,不能如同六哥一樣為父皇分憂。但,兒臣定會守在父皇身邊,好生服侍,以期父皇早日康複。”

見兒子如此懂事,德寧帝淡淡應了一聲:“嗯。”

六皇子走後,德寧帝道:“朕身子好了許多,你們不必日日守在朕的床邊,各自去忙手上的事情吧。”

七皇子連忙上前,說道:“父皇,您還病著,我們又怎能放心?若是父皇覺得我們兄弟幾人太吵了,不如我們輪流值守。”

德寧帝笑了,說:“不必如此,有太醫在。”

“太醫是太醫,兒子們是兒子們。兒子若是不守在您身邊,委實不放心。”

德寧帝想了想,覺得這是兒子們的孝心,便道:“也罷,你們輪著來吧。”

接著,幾位皇子按照長幼順序在德寧帝身邊伺候著。

四皇子是個粗心的性子,再好不過了!

臨走之時,七皇子看了一眼指揮著內侍擦地的小吳內侍。

小吳內侍似有所覺,看了過來。

接著,二人錯開了目光。

第二日輪到謝謙璟服侍,然而,剛進宮,就發現太醫們在大殿裏著急地進進出出。

謝謙璟和楊槿琪對視了一眼,連忙進去了。

剛進去,就發現了在屋裏急得跳腳,想要殺人的四皇子。

“四哥,出了什麼事?”

四皇子見到謝謙璟,總算是安穩下來了,急忙走過來,著急地說:“五弟,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過是打了個盹兒,再醒過來,就發現父皇病情加重了。”

謝謙璟麵如寒霜,快步走了過去。

楊槿琪也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德寧帝的臉色很難看。

不一會兒七皇子也過來了,一麵難過的眼圈兒泛紅,一麵罵起來四皇子。

四皇子知道是自己粗心大意,內疚得不得了,任由七皇子罵。

謝謙璟的眼神卻是看向了七皇子。

天黑時分,德寧帝清醒過來。

然而,接下來,德寧帝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一天也就有兩三個時辰是醒著的,其他時候都在昏睡。

且,清醒時精神也偶爾有些恍惚,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這日一早,德寧帝醒過來後,趁著還清醒,讓人把封道渠叫了過來。

封道渠進來後, 德寧帝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六皇子監國已近一月,愛卿覺得他如何?”

封道渠看著德寧帝難看的臉色, 抿了抿唇, 隨後,又歎了歎氣,一個字沒說。

“說實話便是。”德寧帝揉了揉疼痛的腦子,“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沒多少時日了。”

封道渠連忙道:“皇上莫要如此說,您定會長命百歲。”

德寧帝搖了搖頭, 臉上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

自從幾年前大病了一場, 他就落下了頭痛的毛病, 如今病情越發重了, 清醒的時候越發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