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驚訝地捂住嘴,差點不會說話。
在她凝固等待冷卻的時間裏,鬱蒼摘下眼罩,將弓箭交給闕火,遺憾地說,“朕太久沒動手生疏了。”
“蒙眼射三支箭也算生疏?”白曦回過神來聽見他的話,差點沒從原地跳起來,她的護衛一個都做不到好不好?
闕火跟過鬱蒼上戰場,看他一路打拚數戰告捷,很清楚鬱蒼的實力,“皇上曾在千軍萬馬中,一箭射中敵人首級,現在的靶子確實不夠展現陛下的實力。”
要不是白曦討厭打仗流血,還真想看看沙場上威風凜凜的漂亮寶貝。
“怎麼辦,今天看了漂亮寶貝的厲害,明天去觀星台就算換成移動靶心,也不盡興。”
瞧過更好的寶貝,哪忍得了粗製劣造的東西?
果不其然,白曦原本充滿興趣的第二天,因為頭天見過鬱蒼蒙眼射箭,興致缺缺,甚至沒在觀星台留到晚膳飯點,就回了延英殿。
“漂亮寶貝,我回來了。”
鬱蒼正在和戶部討論國庫銀餉,大臣每說一句話都會小心翼翼地打量鬱蒼表情,揣摩聖心,鬱蒼臉上素來沒任何表情,是喜是怒,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大臣們全看不出來。
對才剛登基兩年的新帝,他們沒一個人敢小覷,一番對賬問話下來,戶部的五六名官員不停用衣袖擦拭額頭的冷汗。
“朕想知道的不是你們哭窮沒銀子,是要清楚每筆銀子到底花在哪,是不是落到實處。”
“朕要修橋鋪路,你們說沒錢,又無法和朕調查到的賬簿對賬,朕要你們有何用?”
戶部尚書率先跪下來,“皇上饒命,國庫賬簿繁多,一時半會理不清頭緒,等微臣回去帶人仔細盤賬,定能有個章程!”
空氣凝滯,鬱蒼暗漆漆的黑眸幽暗得駭人,像把一切都看穿了,“回去通宵達旦地把爛賬抹平,再找個由頭糊弄朕?”
戶部尚書嚇得哆嗦,“微臣不敢,請皇上明鑒!!”
其餘官員也跪下來,瘋狂磕頭,額頭很快出血,仿佛鬱蒼冤枉他們似的。
寒風裹挾冷氣,黑色的漩渦正在凝聚,鬱蒼將賬本丟在戶部尚書腦袋上。
“橋得建,路得修,朕要做的事完不成就抄家拿錢,尚書你去年在江南添置的宅子別以為朕不知道,聽說修得很大,比朕給母後的行宮還大?”
戶部尚書白了臉,被金鱗衛衝進來捂住嘴拖出去。
長官出事,戶部剩下的幾名官員看鬱蒼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麼恐怖的東西。
戶部尚書在江南的宅邸,他們做下級的都沒收到一點風聲,鬱蒼怎麼知道?
“欺上瞞下,朕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證據。”
“喂過魚嗎?知道有魚是被餌食撐死的嗎?”
兩句話涵蓋所有發生的事,鬱蒼緊盯下麵幾個人,“修橋鋪路,國庫還有錢嗎?”
“有有有!!”戶部侍郎連說三個有字,“微臣回去就把事辦好,三天後,不,明天,明天早朝就將此事辦妥。”
戶部侍郎和其他幾名朝臣從延英殿出來,才發現自己背脊上的衣服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