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怎麼住院了?”
“你發燒,肺部的傷引起的,醫生說讓你住院觀察幾天,你就乖乖呆著聽話,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好啊,我現在想上廁所。”
“嗯,我抱你去。”
“不用啦,我自己能去的。”
“那我送你到廁所門口。”
照顧著江若雨洗漱完畢,又喂她吃了粥,見她麵色恢複了正常,王瀟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江若雨挪了個地方,讓王瀟也躺上來,兩人枕著一個枕頭,頭挨著頭,臉貼著臉。
“老公。”
“嗯?”
“兒子好不好?”
“好,在咱媽家呢,”
“哦。找不到我,是不是把咱媽嚇壞了?”
“我沒告訴咱媽,我說你去那書玉家了。”
江若雨點頭,鬆了一大口氣,“別影響到咱媽心情就好。”
“嗯。”
小手摸上王瀟的俊臉:“老公,你臉色不好看。”
“沒事,熬夜熬的,我摟你睡一覺吧。”
江若雨笑著點頭,拱到王瀟懷裏覓了個舒服的角度。王瀟怕她著急,也沒提起自己胳膊受傷的事。夫妻倆就這麼相擁而眠。
等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兩人同時醒來。他們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沒變,還是頭挨著頭,臉貼著臉,彼此呼吸交纏。
“老公,我餓了。”
“嗯。我給你準備吃的去。”王瀟一骨碌身下了床,一覺睡得他神清氣爽,傷勢貌似都好了一大半,本來就是小傷,之前因為丟了江若雨他才害怕緊張,顧不得自己。現在找到了她,他簡直比吃了什麼神藥都健康。
江若雨側躺在床上,出神的看著王瀟矯健的身子。王瀟低下頭,也含笑看著她。夕陽西照,透過玻璃窗照進病房,將兩人的臉頰勾勒出陰暗光影。
正當此時,病房門突然被敲了兩聲,葉拓走了進來,大嗓門的說:“你們倆都起來啦?”
“歡歡。”江若雨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下午來過啊?”
“嗯,來看了一眼,你倆睡的跟死豬似的,抬走賣了都不知道。”
江若雨更不好意思了,臉頰也泛起了健康的紅色。
葉拓衝她擺擺手,道:“你好好躺著吧,我帶了兩個兄弟來給你做筆錄,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害怕。。”
江若雨點頭,“我都忘了還有筆錄的事了。”
“你都快燒成烤乳豬了,能記得才怪。”
王瀟招呼著葉拓和他的兩個同事入座,自己回家去準備飯,江若雨這裏則是乖乖的回答了若幹問題。將被綁架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最後問道:“歡歡,那個綁架我的人現在怎麼樣了?招認了嗎?”
葉拓道:“我來的目的除了做筆錄之外就是為了這個,沈偉良還是個硬骨頭,無論我們怎麼詢問,他就是不說,今天早上他說他想見見你。”
“啊?”江若雨有些驚訝,“見我幹什麼啊。”
“他就說想見你,跟你談談。”
江若雨有些無語的點頭,想不到綁匪先生 還挺看重她的。為了破案,她也必須要給沈偉良麵子啊。
※※※
審訊室裏,一盞台燈盡職盡著的散發著昏黃不甚明亮的光。沈偉良雙手被銬,坐在木頭椅子上已經超過30個小時沒有合眼了。
他很困,很累,但是他無權睡覺。之所以還沒有將事情招認出來,靠的完全是他超人的意誌力。
他知道,這一生要是強加一個形容詞,那隻能用“惡貫滿盈”四個字了。他是為王毅石做了許多違法的事情,手上也沾過不少的鮮血。一朝被捕,他已經知道這一生算是徹底完了。
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現在還能這麼平靜。沒有被抓的時候,怕的要命。現在被抓了,他反倒淡然了。事已至此,再做什麼也是無力回天,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葉頭兒,人來了?”
“恩,來了。他還沒說?”
“沒有呢。這不就等著你回來麼。”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對話聲,隨即有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推開,走廊裏的燈光射入進來,在地上投射出三個人的影子。
沈偉良抬頭,看到穿了淺粉色運動服的江若雨,笑了一下。
葉拓讓江若雨坐下來,帶著另一位警員出了門。不過沈偉良和江若雨都清楚,此時他們的對話一定是被監控錄音的。
“大哥。”江若雨雖然知道他的名字了,不過好像這麼叫他還挺順口,索性這麼叫著:“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沈偉良點頭,道:“你什麼時候給你朋友留下的暗號?”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江若雨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早上你抱我去打針,我把寫了聯係電話的藥盒扔在了張大爺打麻將的那個房間。”
“張大爺?”沈偉良一愣:“你認識他?”
“嗯,我去過小北溝,我公司一開始的山貨就是在那裏進貨的,現在公司的加工廠也在那裏。”
沈偉良苦笑,“原來如此,我還覺得自己算無遺漏了呢。看來老天爺也在幫你。”
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敵對的,此時也談不上什麼誰算計誰,誰對不起誰,他綁架她,她想辦法逃走,也算得上合情合理。
江若雨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能做到的會盡量做。”
沈偉良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有事找你?”
“你總不會是找我來問我怎麼留暗號的吧?”
看著江若雨無辜的表情,沈偉良搖了搖頭,也不再東拉西扯,直截了當的說:“我想求你一件事。”
“嗯,你說。”
“我交代情況之後,這輩子可能也出不去了。我哥哥嫂子不孝順,我媽的墳如果沒有我,估計都沒人給她掃墓,我想求你清明和春節的時候,去雞冠山公墓幫我給我媽燒紙上墳,行嗎?”
江若雨聽的辛酸,眼角含淚的看著他,抿著嘴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