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雨聞言,眼淚立即湧了上來,笑容擠落了一串淚珠:“別擔心啊,三十年後我們在一起,再過三十年我們還在一起。如果我們都死了,還有下輩子呢。”
“下輩子?”王瀟搖搖頭,“你呀,電視劇看多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死了就是死了,哪來的下輩子。”
“不會啊。我……反正我相信有。”江若雨不能說自己的親身經曆,隻是拉住王瀟的右手,“狐狸,我們去緣同寺吧。姻緣樹那麼靈,我們就去求求它,讓它跟月老說說,讓咱們下輩子還在一起。”
本來不是甜言蜜語,聽起來卻格外的溫暖震撼。王瀟踩了刹車,將車子停在路邊,隻是安靜的用目光描繪江若雨的小臉。油黑的長發、光潔的額頭、彎彎的眉毛、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嘴唇還有尖尖的下巴。這個人,他是幾生幾世都看不夠,放不下啊。
“好。”
王瀟轉動方向盤,向右側拐去。不管靈不靈,至少他做過了努力,至少她毫不猶豫的許了他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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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倆手上綁著紅繩幹啥啊?”葉拓喝了口啤酒,抓了個豬蹄咬了一口:“有點鹹了,你在哪家買的?市場東邊那家的好吃。”
那書玉白了葉拓一眼,“啥也不懂,連姻緣線都不知道。切!”端起啤酒啜飲。
江若雨低頭看看自己右手腕上和王瀟左手上一模一樣的紅線,暖暖的笑起來。好像還看得到王瀟嘴硬的說不信有來生,還仍舊拉著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姻緣樹前虔誠的禱告。那麼一個大美人閉上眼睛,嘴裏盡是說一些平時永遠說不出口的肉麻話,什麼願意用身體健康換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之類的,感動的她哭的稀裏嘩啦的。
“小雨,小雨!!”
“啊?”
江若雨猛然抬頭,正看到那書玉揶揄的眼神:“想什麼呢笑成那樣。”
“沒,沒什麼啊。吃菜,吃菜。”江若雨紅著臉給葉拓和那書玉夾菜,嘮嘮叨叨的說:“你們倆不夠意思,明明約好初一就來我家,怎麼拖了四五天才有時間。”
“我懶得出門啊,要不是沒有存量,今天我還不想出門呢。”那書玉吐了下舌頭,低下頭掩飾眼中的落寞。
“好吧,你懶。那你呢歡歡?你怎麼也不來。狐狸都說約好你了,我正月初一連菜都準備好了。”
“別提了,我好不容易有假期,被我媽拉去相親了!正月初一到初五,相了五個女的。”
“啊?”江若雨驚訝的說:“阿姨要給你充實後宮啊?怎麼還相五個,現在不是舊社會,重婚是犯法的!”
“嘿,我跟你們說吧。”說起那五個相親對象,葉拓來了興致,扔下啃了一半的豬蹄,抓了杯子灌了大半杯的啤酒,打了個飽嗝才說:“這第一個吧,我去之前我媽就跟我吹,說那個女的長的多好看,個頭高,也配我,學曆還好,是什麼捂汗大學畢業的。結果我一見麵,操!”大手一指那書玉:“長的比她還磕磣呢!”
“說誰磕磣啊!”那書玉啪的一巴掌打開葉拓的大黑手,丹鳳眼一翻,紅唇嘟起來。
江若雨也是不讚成的丟給他一個白眼:“都說多少次了,不許說髒話,孩子們會學壞的!”
葉拓瞅瞅不遠處正搭積木的唯一和小夏,抱歉的抓抓頭:“行了行了,算我的錯,”
江若雨笑了一下道:“你要是誰都跟那書玉比,那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那書玉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可都是校花啊!曾經還把某人迷的七暈八素喝醉酒呢。”
話音剛落,腰就被王瀟狠狠摟住了。江若雨吐了下舌頭,這可是隻有她跟狐狸之間的秘密。
“花?她也就是個狗尾巴草!”葉拓撇嘴。
那書玉一聽立刻怒了,“我招你惹你了,幹什麼總針對我啊!”
“我哪針對你了,那女的本來就比你還磕磣!”
“你是說我也磕磣?”
“我這麼說了嗎?你這個臭三八咋這麼多事兒啊!”
“你罵誰臭三八啊!你個臭老爺們!”
“我臭不臭幹你鳥事!”
……
眼看著兩人好好的居然吵起來了,江若雨簡直覺得莫名其妙,“好了好了,別吵了,嚇壞了孩子!”
一提孩子,這倆人都乖乖噤聲,各自賞了彼此一個白眼不說話了。
王瀟眸光含笑的看了看那書玉。目光相接的時候,那書玉不自在的閃躲開。王瀟更是了然,笑容也擴大了許多。
飯後,江若雨去泡茶,王瀟和葉拓並排坐在三人的沙發上,兩個高大的男人都一個姿勢,伸長了腿叼著煙卷,但並不點燃。
那書玉蹲在地板上配唯一和小夏玩玩具,回頭瞅了一眼兩人,笑道:“你們倆什麼時候這麼相似了?我急著以前你們是見麵就掐啊。”
王瀟放下煙,笑了一下並不回答,起身去接江若雨手裏的茶壺,柔聲道:“小心燙。”
“沒事的。”江若雨雖然這麼說,仍然由著王瀟拿走了茶壺,拍了拍手道:“他們倆其實相像的地方挺多的呀。”
“切,誰跟他像。”葉拓撇著嘴,“你們瞅他那張臉吧,跟掉麵袋子裏似的。”
“那也比你強,瞅瞅你,掉煤堆裏都翻不出來!”
“哎我說臭娘們你囂張個屁啊,我說小白臉幹你啥事啊!”
“我就說你了怎地!你瞪著個眼睛向打架啊!好啊,老娘奉陪!”
“你……”葉拓無語的翻了翻眼睛:“我還能打你個女人啊?你看看你,哪有一點女人的樣子,真白瞎你長這樣了。”
“我長這樣怎麼了,跟你也沒關係!”
“你想跟我有關係我還不要呢!”
……
江同誌蹲在茶幾旁,左手摟著小夏,右手摟著唯一。三人一起仰頭迷茫的看著無緣無故又吵起來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