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秋聽到徐慧敏的話,想到剛剛入土為安的那個人,心就像被劃了無數刀又被撒了鹽一樣。剛剛要忘卻的疼痛在此刻一股腦的湧入心口,擠壓心血似乎要破口而出。原來強迫自己忘記的真是一刻都無法忘記。說忘記也隻是自己在騙自己。
“媽媽。”王芷秋哽咽一聲,知道子賢的死對徐慧敏打擊太大,在她的腦海中或許已經死去的人會占更多的分量。她怎麼會吃這個醋?抓住這個詢問的最好時機,王芷秋玩起了角色扮演,學著徐子賢的語氣,“虛弱”的說:“你說爸爸愛我,可他為什麼見了我從來都沒有笑容,他不關心我的病,隻會給我臉色看,隻會嫌棄我!”
徐慧敏慌亂的搖頭,骨瘦如柴如樹皮幹枯的雙手緊緊攥著王芷秋的手,含著眼淚強作笑容道:“子賢啊,你爸爸不是嫌棄你。哪有自己父親嫌棄孩子的?他要是嫌棄你,又怎麼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他這次打了你,也是因為你帶著張虎威和張虎力去江若雨家要燒她家房子啊。哎。你這傻孩子,就是不聽勸啊。”
燒房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江若雨驚異的瞪圓了眼,和王瀟葉拓分別對視一眼,繼續看著徐慧敏,等待她的下文。
果然,徐慧敏已經完全把王芷秋當成了徐子賢,擦了擦眼淚摟過王芷秋,讓她靠在自己胸口,慈愛的拍著她的背,“子賢,聽媽媽的勸吧,江若雨你不能喜歡,那是你爸爸注意的人,怎麼會隨意讓你動呢。別說以前不知道她是白家的人,現在知道她的身份,你就更不能喜歡她了。你不行,你爸爸也都不敢動她心思了。”
徐慧敏的聲音越老越低,最後的幾句話幾乎是喃喃自語的。但江若雨卻聽的分明。
什麼叫“江若雨是你爸爸注意的人”?王毅石早就注意她了?
想一想前世經曆的一切,她到現在也不明白王毅石到底為什麼要害死她爸媽,然後又在她麵前充好人。今生她也不懂為什麼王毅石會依舊對付她。她猜測過很多種原因,或許是因為白家,或許是因為父母以前跟他有過節,但具體的事情仍舊毫無頭緒。今天在徐慧敏口中聽到這個,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屏息凝神的盯著徐慧敏。
王芷秋其實也很好奇江若雨為什麼當年那麼小的年紀就被自己爸爸盯上,配合的問:“媽媽,為什麼我爸爸要注意她?我為什麼就不能喜歡她?”
徐慧敏歎了口氣,用溫柔的語氣循循善誘:“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爸爸愛好收藏,年輕的時候我們還在戀愛,他手裏也有些錢,在古玩市場看中了一樣戰國時期的青銅器。當時好多行家都說那個是真的,你爸爸動了心就想收藏。江若雨那時候可能都沒上幼兒園,她媽領著她路過,她看了一眼,隨口說了一句那個是假的。你爸爸當時沒當回事,覺得那麼多行家都說隻真的,小孩子說的話怎麼會可信呢?可後來他真的上當了。那個青銅器果然是贗品!”
江若雨眼睛瞪的更圓了。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對了,小時候媽媽好多次都因為她“最賤”打她,原來是這樣啊!
王瀟眯著眼,握緊了江若雨的左手。另一邊的葉拓也專心致誌,徐慧敏續道:“從那時起,你爸爸就注意到江若雨了,他很好奇一個小孩為什麼會知道古玩的真假。他跟蹤了她幾年,有好幾次她都一語中的。你爸爸這才覺得這孩子是不是有慧眼什麼的。就想著如果能讓這個丫頭一直呆在身邊,讓她做他的得力手下。江若雨上小學之後就沒有什麼驚人表現,想不到到了初中就開始靈光乍現嶄露頭角了。你爸爸是個愛才的人啊,一直都想將她收為己用。所以不出意外,江若雨將來會是你爸爸的一個工具,一個工具又怎麼配得上你?再說了,現在她是白家的孫小姐,咱們也不敢動了。”揉揉王芷秋的頭,徐慧敏笑著說:“子賢,好女孩那麼多,咱們換一個好嗎?”
江若雨越聽心越涼。“收為己用”?是了,前世她確實是被王毅石成功的收為己用了。而且還是那種傻乎乎為人家賣命十幾年都不圖回報,還覺得自己是在報恩的“收為己用”。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就是為了獨占她的子虛烏有的“能力”,為了讓她永遠不會“跳槽”,隻給他一個人賣命。才會在他們家生意上做手腳,讓爸媽受他的恩惠。
可是,真的要讓一個人“為我所用”,不是隻有逼得她家破人亡一條路啊,爸媽當時感恩戴德,王毅石要是求他們什麼,他們一定會答應的啊!前世爸媽都已經生意失敗,去了王毅石那裏工作了,王毅石為什麼還要買通人給爸媽的車做手腳害死他們?難道是爸媽不同意她去幫王毅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