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江若雨明顯的感覺到王瀟好像一下子老了幾歲似的。他平時從來都淡淡的沒表情,微笑著撐著下巴看窗外的那些神態都不見了,悠閑自得的姿態也沒有了,他變得有些淩厲,有些棱角分明起來。
“你……哎!”江若雨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能怎麼安慰狐狸,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咧咧的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兄弟你放心,隻要有姐在,以後肯定給你找個合適的。你說你喜歡啥樣的吧,燕瘦環肥,我給你留意著!”
江若雨說的豪邁,王瀟聽的忍不住撲哧一笑,臉上本來凝結的表情也生動了起來,手上的動作停下了。“讓一下同桌。”王瀟站起身來。
江若雨納悶的站起來給他讓地方,擔憂的問:“你要幹嘛去?不會要找人打架發泄吧。”
“不會,我收拾一下。”指了指地上的紙屑。
江若雨鬆了口氣,坐在徐子賢的空位置上看著狐狸在那打掃,跟他同桌時間久了她就知道,這家夥有輕微的潔癖,特別愛幹淨,沒事就喜歡擦擦桌子椅子窗台書桌什麼的,就好像某種愛幹淨的小動物,每天要舔舔自己的毛一樣。看著他無所謂的將那些紙屑收拾起來,剩下那些沒撕完的畫也一並無所謂的扔在裏麵。江若雨的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他能釋懷嗎?都能把那些畫扔掉了,也就算是釋懷了吧。
王瀟把垃圾都扔進了班級前的垃圾桶裏。上課之前自然有值日生去倒一次。江若雨看了看左邊撐著下巴看窗外的狐狸,無奈的歎了口氣,低下頭看自己的書,感情的事情也隻能靠他自己去想開了,她說什麼也都沒用。
正在江若雨認真做題的時候,身邊突然響起桌椅移動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呢,狐狸這家夥居然推開她就往外跑,害得江若雨差點跌倒。
看著他狂奔出去的背影,江若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把桌椅扶正了坐下,伸著脖子看向窗外,就見狐狸在操場中間追上了他們班抬著垃圾桶去倒的兩個同學,翻開桶蓋在裏麵扒拉著找什麼。
江若雨抿著小嘴搖搖頭。就說他沒辦法一下就釋懷吧,扔掉了畫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去找回來。撕掉了畫就能連記憶也撕掉了?哎!
江若雨覺得狐狸也真夠可憐的,怎麼就喜歡上一個不喜歡他的人?其實他人不錯,要是遇上一個真心喜歡彼此的女孩,說不定兩人會非常幸福了。可誰叫他喜歡小玉玉了呢。看不對眼就是看不對眼啊!
被狐狸給鬧的,一向無憂無慮的江同學現在也憂愁了,眉頭皺著,雖然現在臉已經不圓了,但五官還是硬被她擠成了包子樣。正在她長籲短歎的時候,就見狐狸麵色如常的回到了班級,長腿悠閑的邁著,大步流星的走到座位旁邊。
江若雨站起身讓他進去,可狐狸這家夥卻原地沒動,展開手裏那唯一的一張畫紙給她看,平板的聲音沒有什麼語氣的說:“我不小心把你也給扔了。”
“啥?”把她給扔了?江若雨納悶的湊過頭去,畫麵上的人不就是她麼!
畫紙上的她大眼睛桃心臉,頭發被風吹的亂蓬蓬的,正咧著嘴傻笑,雖然王瀟的速寫隻是隨意的幾筆勾勒,但是她的神態被他畫的惟妙惟肖,簡單的線條就將她身上的特點都表現了出來。畫上的她穿的正是現在她身上穿的身衣服,身旁和她一起玩鬧的兩個人在畫紙上都被化了,看不出來是誰。不過一看後麵的背景和這個畫麵,江若雨馬上想起來這是那書玉拉著她和於珊珊去操場上顯擺的那次,當時她們仨不知道說起什麼就在操場上鬧起來的情景。
“你什麼時候畫的呀?”江若雨手裏拿著畫笑的傻乎乎的,“你畫的可真像,哎呀,我都不知道我也能入畫了。狐狸,你將來可以當藝術家啊,畫我都能畫這麼像。”
王瀟笑了笑沒說話。拿出書桌裏的濕抹布擦手。江若雨這才反應過來:“你剛才跑出去翻垃圾桶就是找這個?”
“嗯。”
江若雨愣了一下,心裏有些複雜的情緒一閃即逝,把畫紙還給王狐狸,笑著說:“哎,我以為你又去找那些畫了呢,你能想開就好了。”
“唔。”還是一個字。
“喂,你怎麼又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蹦了?真是的,你現在變的可真奇怪,剛才話還那麼多呢,現在咋又變啞巴了?”
“……”
好像是為了配合江若雨的用詞,狐狸真就不開口裝“啞巴”了,江若雨撇撇嘴,拿起練習冊繼續做題。心裏倒是不生氣。狐狸現在這樣能偶爾跟她說心事,像個正常人一樣說很多話,那就是進步了。哼哼,她早晚要把他變成話癆,把他這悶葫蘆給劈開。
下午的時間過的很快,到第三節可的時候窗外開始下起中雨。可能是因為明天就是周日的緣故,就連下午自習課老吳都沒有以前管的那麼嚴了。班長魏本明拿著個名單在地上溜達,挨著個的找同學也不知道說什麼,江若雨埋著頭把作業都寫完了,又做了一套英語卷子。雖說她已經被保送了,但她還是不能放鬆自己,不然到了三中成績跟不上,還不夠丟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