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維爾挑了挑眉,放鬆地依靠在門邊,長腿斜叉著,等著瑤安過來。

她領口都歪了,露出纖細精致的一截鎖骨,巴掌大的小臉慘不忍睹,分不清是汗還是淚。身後的簌簌聲越來越近,瑤安怕極了,她跑到卡維爾麵前,手指哀求地捏著他小臂,哭音濃重,“救救我,求你……”

卡維爾站直了身子,眼神落在她圓潤粉嫩的腳趾上。她真的是無一處不精致。

瑤安以為他還在為昨晚她放肆的哭而生氣,急忙開口,“我以後再也不哭了,我再不惹怒你了,你幫幫我……”

心裏那點欺負她的小心思全被她滿麵的淚水逼退,卡維爾眯了眯眼,右手食指和拇指並攏放在唇邊,吹了個長哨。卡雅本還恣意著,聽見這聲音,立刻老實了下來,長脖子耷拉著挨上地麵,委屈地在角落裏蜷成了一個團兒。

它離瑤安實在太近,瑤安甚至能感受到它尖尖腦袋挨上腳踝的觸感。她抖了下,下意識往前縮了點,鼻尖快要挨上卡維爾的胸膛。前有狼虎後有蛇,瑤安的心都要碎了。

女孩子的氣息溫柔,略有些急促地噴在皮膚上,卡維爾垂眸,對上她黑潤的眼睛。他彎著唇笑,手臂抬起,指節抵上她鼻頭,語氣似笑非笑,“不是貴女嗎,剛才卻叫的像是春天裏路邊發.情的野貓。”

這比喻說不上好聽,瑤安一滯,眼裏又要蒙上層水霧。

“得了,”卡維爾手指觸了觸額頭,無奈地罵,“你每天除了哭還會做別的什麼嗎?”

瑤安手指攪緊了自己的衣擺,偏過頭不看他。來VK的這段時間,她幾乎流了這十幾年所有的淚,受了這十幾年全部的欺負。而如今,始作俑者還一副很嫌惡地姿態對她說這樣的話。

在瑤安的心中,卡維爾的惡劣程度更多了幾分。他實在太過分。

卡雅安靜地趴在地麵上,成一個環形,腦袋挨著尾巴尖,眼巴巴看著那邊相對無言的兩個人。

卡維爾轉動槍口指了指卡雅,“它食素的,不吃人,你不用那麼害怕。”

瑤安吸了吸鼻子,偏頭看向卡雅,它很聰明地看過來,討好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腳趾。冷血動物連舌頭都是沒有溫度的,那觸感黏膩的滲人,對瑤安來說實在算不得一種好的經曆。

她鼻子裏哭哼了一聲,在卡雅準備整條蛇都盤過來挨上她腳麵的時候,抱著頭跑向了自己的房間。那背影纖細柔弱,在朦朧燈光下像一隻落荒而逃的小鹿。

卡維爾皺了皺眉,看向呆立在一邊揉屁股的路易,衝著瑤安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明天去給她弄一雙她穿的舒服的鞋子。”

進到房間裏後,卡雅自知做了錯事,乖順地趴著。

卡維爾給自己開了瓶伏特加,對著瓶口喝了幾口。昨晚給瑤安上藥的那瓶碘酒還擺在桌麵上,他眼神落在上麵幾秒,忽然笑起來。

“卡雅,”卡維爾倚在沙發裏,腳尖點了點它的背,手腕搖晃著那瓶酒,好似心不在焉地問,“你很喜歡她?”

卡雅的眼睛亮了瞬,尾巴在空中搖了搖,算作肯定的回應。

卡維爾勾唇,玩味地說,“但是,她看起來並不太喜歡你。”

他把酒瓶重新扔回冰桶裏,起身走向床邊,“所以,你得再努力地討好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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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折騰太過,瑤安第二日早上起來的比平時晚半個鍾頭。

路易已經在等她好久了,手上還拎著一雙漂亮的淡粉色鞋子。小巧精致的外形,上麵還有兩個蝴蝶結。路易穿著小圍裙,笑的很良家,“瑤安小姐,船長昨晚吩咐我給您做了雙鞋子,您看合不合適。”

瑤安驚訝地接過來,穿上後竟然剛剛好。鞋底柔軟舒適,踩在地麵上還有很脆快的噠噠聲。

“謝謝。”瑤安笑著道謝,她在地上走了兩圈,抬頭問,“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路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圍裙,“廚房裏昨天還剩下些帶皮牛肉。”

“……”瑤安並沒懂它的意思,“嗯?”

路易倒是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它咳了聲,忽然彎腰做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瑤安小姐,船長想要邀請您共進早餐。”

瑤安腳步頓住,她嘴唇動了動,往後退幾步坐在床邊,“抱歉,”她並不擅長於撒謊或者給自己找借口,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開口,“我今天胃部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謝謝船長的好意……”

“不,您必須去。”路易站直身子,神色為難,“因為,船長想吃您做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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