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此刻蘇文在這裏的話,一定能認出這位便是於黑市中故意讓他撿了個好漏的白衣攤主。
卻不知,他為何會在之後去了涼州府,此刻又何故匆匆趕回?
突然,白袍少年手中的一枚黑色玉戒開始急促閃爍起來,一隻用木頭刻成的小鳥從他懷中鑽了出來,落在了地麵上。
於是白袍少年停下了腳步,可此處距離徽州尚還有些距離,更別說是徽州之南的迷失沼澤。
但他仍舊老老實實地在原地呆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直到確定對方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後,這才收起地上的木頭小鳥,急促離開。
便在白袍少年的身形消失不久之後,於他剛才所站的地方,驟然露出了一個深邃黝黑的大洞,一個人影從中鑽了出來。
此人的麵容以常人的審美觀看起來,頗有些奇特,這少年額頭特別寬大,其上兩塊突出的肉骨將他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再加上那無比細薄的嘴唇,於蘇文前世所見的雷公頗有相似之處。
這當然就是經過了一個月的努力後,終於從鳴師口中得到答案的漁歌,此時也距離他當初所預定的歸期,整整晚了一個月。
所幸,他已經從鳴師的口中得知了那個至關重要的答案,也收到了一些自己不曾知道的消息。
所以他的下一個目的地,仍舊不是大漠河,也不是徽州府,而是遙遠的涼州。
隻是在臨行之前,他仍舊忍不住遙望著徽州之南的那片沼澤,輕聲低吟道:“千萬別死了。”
說完,漁歌身形急閃,於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場間,而他腳邊的那個黑洞,也重新恢複如初,便如同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而此時的蘇文一行人,才剛剛來到迷失沼澤的外圍,他並不知道,於千裏之外,有一位舊友,正不知道在對他進行祝福還是詛咒,他隻知道,自己已經快要被沐夕口中的那一個個名字弄得頭疼欲裂了。
“天瀾書院的子桑、無雙書院的盛夏,還有聖者世家的歐陽克,這三個人,將會是你此行潛在的最大對手,所以詳細了解敵人的信息是很重要的,我先從天瀾書院的子桑講起……”
“想必你也知道,天瀾帝國乃是我人族十國中最強盛的一個,不僅僅因為詩聖柳中庸便出自天瀾國,更因為在這數十年間,天瀾國出過很多無比耀眼的天才,比如說現今的天瀾國學士柳零風,再比如說天瀾國半聖謝一,當然,還有這個子桑……”
蘇文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打斷了沐夕長達一個多時辰的喋喋不休,開口道:“那什麼,我突然想起來,你不是叫我去查天棄山戰役的貓膩嗎?”
果然,沐夕聞言,頓時神色一肅,冷聲道:“你不是說什麼也沒查到嗎?”
“其實也不盡然,我剛才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細節,你容我仔細想一想。”
蘇文滿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後非常欣慰地發現,沐夕果然止了聲,於是他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轉過頭,蘇文看著一旁騎坐在龐大的地行獸身上的死胖子,正不顧形象地撕扯著手中的燒雞,頓時麵露羨豔之色。
人比人,真是得氣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