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一個時辰後,元寶眼看一頂小轎直直抬進禦書房,禦書房的門又關閉了,元寶使勁咽了咽口水打算去跟皇後回報,可惜一轉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平日裏和善的禦前侍衛冷冰冰的說: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離開。

元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元熙帝看著眼前抱著嬰孩的瘦弱女子,她臉上兩道細長傷口,還溢著血,大概對眼前的陣勢有些不解,神情有些疑惑,雖如此,仍舊施施然跪下請安。

臉上那道傷口,顯然是新傷,元熙帝又看了眼奚琲湛,這麼隱秘的事他也知道,還敢信誓旦旦!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元熙帝問道。

他這一問,蘇盛錦忙又跪地:“請陛下做主,臣婦奉皇後娘娘之命與沁陽公主同去長陵拜祭,不想回程遭遇匪人,若非太子殿下的侍衛及時搭救,臣婦已命喪黃泉,臣婦在京安分守禮,不知得罪何人要遭此橫禍,請陛下明察。”

聽到皇後二字,元熙帝的臉又黑了一黑,做了三十年夫妻,皇後的行事作風他太了解了,莫名其妙命她去拜祭顯然是有所圖,加上埋伏之事,元熙帝心裏幾乎給奚琲湛定了罪,偏偏奚琲湛沒眼色,還跟他請求霍王後受了傷請他賜座,讓她慢慢說皇上會給她做主,沒把元熙帝一顆龍心氣炸掉,瞬間對蘇盛錦的態度冷硬起來,審問她與太子之事,蘇盛錦第三次跪地,泣不成聲,直說自己冤枉,願以死明誌。

晉王就飄過去笑得一臉桃花樣,看著她懷裏那小小的孩童,說是細看還真像奚琲湛,蘇盛錦便有些緊張,將孩子抱得更緊,眼神也不自覺飄向奚琲湛。

“黑的總不會變成白的,盛錦你別怕。父皇明察秋毫,不會冤了你也不會錯了我。”奚琲湛聲音溫柔,說著話,元熙帝卻覺出了不對,眼前這位蘇盛錦容貌正在一點點改變,晉王顯然也注意到了,瞬間白了一張臉,像見了鬼。

“你到底是誰,竟敢冒充蘇盛錦?”這女子,麵容清秀,與剛才蘇盛錦全然不同。

女子似乎才察覺到變化,單手摸著臉,立時驚慌失措:“怎麼會失效……王爺……”

晉王尖聲道:“你少誣陷本王,本王可不認識你。還不從實招來太子給你用了什麼藥將你臉麵都變了?”

奚琲湛卻不顧父皇在場,抓住那女子肩膀焦急問道:“你把蘇盛錦怎樣了?她人呢?”

女子卻隻顧驚慌失措抱緊孩子不時看向晉王,原本安靜的小孩子大概意識到了危險,在元熙帝手中忽然扯開小喉嚨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洪亮,元熙帝冷眼瞧夠,冷視著那女子,冷硬說道:“實話實話,朕饒這孩子不死,如有半句假話,株你九族。”

女子立時止住了哭聲,滿臉恐懼看著晉王,晉王因氣憤臉紅得如同落日下的桃花,妖豔卻帶著煞氣:“你若敢汙蔑本王,本王絕不會放過你!”

在三人不同目光的注視下,女子低著頭瑟縮著道來了原委:“我,我本是王後的近侍女婢,自小服侍她的,王後雖為人嚴厲,但對我極好,視作心腹,多年前,因王後要平叛校場嘩變無意中殺了我失散多年的兄長,我自幼與親人離散,好容易相聚又陰陽相隔,雖知王後情非得已,心中的怨念卻一日甚似一日,這時候,我哥哥卻神奇的死而複生,原來是太子殿下救下了他,哥哥告訴我,不要與王後離心,王後是好王後,隻是迫不得已,還讓我好生照顧她,我知道,這都是太子殿下的囑托……”

“哼,原來是太子哥哥做的好事!難怪京中人人都說太子哥哥對蘇家小姐舊情難忘呢,都關懷到霍國去了!”晉王臉色恢複了一點,嘴巴也惡毒起來。

“早知你有如此惡毒之心,當初連你一並除去也不至於蘇盛錦今日落得如此下場。”奚琲湛不搭理晉王,隻顧對這晏璃說話。

元熙帝額頭青筋一跳,他這個兒子是中了邪嗎,這等關頭還念著個無關緊要的女人,難道竟比他自己的太子之位還重要?

“王後不領您的情,將我遠嫁,殿下您已經動過一次手了,可惜,您派人殺死的那個不過是個假的晏璃,王爺知道您的打算早將我藏了起來!”晏璃迷蒙著眼,滿麵哀戚的看向晉王,“我罔顧太子殿下天大的恩德投靠你,在王太後麵前誣告王後差點害她失去至親的骨血,即便這樣你也隻是當我是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打算在誣陷太子成功之後殺了我嗎?別否認,你把我藏在廟裏,我聽到你和閔氏那賤人信誓旦旦保證,一旦登基會廢黜金碧,殺了我這個賤婢,給她貴妃之位!王爺,我為了你,禮義廉恥都不要了,連我最親近的小姐都出賣背叛,竟落得你如此對待,可怎麼辦,我仍舊愛你,所以,既你要我死我便死吧,隻要你能陪著我共赴黃泉,刀山火海我也不怕。”這麼一段話,晏璃的表情又逐漸變得狂熱,那種整個世界隻剩下他一人的狂熱甚至有些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