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他破壞了蘇盛錦看風景的心情。

蘇盛錦不語,隻是看著他那雙略顯薄情的唇一開一合說著話。

“看你臉色似乎有些不好,是這京裏住不習慣還是思念霍王,抑或是,別人?”晉王看似無心問道。

“晉王一向對別人的家眷如此關心麼?”蘇盛錦冷冷問道。

“自然,有太子哥哥在前為榜樣,我們自然有樣學樣。”晉王笑,讓人眼前盛開了一樹桃花。

聽他提到奚琲湛,蘇盛錦心裏略一驚,不知他是存心還是無意。

晉王站起來似乎隻是轉瞬之間就飄到了蘇盛錦身側坐下,與她一同看那掛在山崖上的瀑布被尖石擊碎碎成雪白的水花。

“除了一個身份,難道我竟比太子差在哪裏麼?為何你允他深夜造訪香閨卻對本王不假辭色冷若冰霜呢?”晉王側過頭看著蘇盛錦,問得十分真誠的樣子。

蘇盛錦隻覺血管中的血一瞬間都衝到了頭頂,他竟連這種事都知道?蘇盛錦心思快速轉著,看來,奚琲湛與晉王都安排了諸多眼線盯著對方,就等著抓到對方的錯處一擊致命,晉王的母親是貴妃,若扳倒奚琲湛,子憑母貴他晉王自然是不二的太子人選,隻是,這事鬧到皇帝麵前倒黴的便不止奚琲湛,如果皇帝對霍王心存猜忌,正好借此機會也把霍王加罪降爵,最壞的結果還可能是收回封地……總之他們霍國人是撈不到半點好處的,隻是給晉王做了踏腳石。

不行,這絕對不行。

見蘇盛錦不做聲晉王又笑了:“還是說王後你不欣賞我這樣的麵貌?”

“想如何就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蘇盛錦竭力穩住心神說道。

“其實,我原本不過是想知道你的芳名而已,嗬嗬,本王自小有個不好的習慣,想弄明白的事兒就會不到黃河心不死,發現了太子與……嗬嗬,也隻是無意的,王後放心,這件事本王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畢竟,男人嘛,尤其我們這樣的皇室子弟哪個不風流呢。不過,既芳名不是王後你親自告知我的,那我再想想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等我想到了再來問你,可好?”晉王不甚在意地說著這番話。

蘇盛錦心裏明鏡一般他說的是假話。

“隨便。”蘇盛錦說道,望著亭子邊,那下麵是懸崖,若是推一個人下去——可惜這晉王是練家子,那個高度恐怕摔不死他。

“王後沒有別的話要對本王說麼?”晉王又湊近一點,嘴唇幾乎碰到了蘇盛錦的耳朵。蘇盛錦略向旁一挪順勢起身。

“刀俎之下的魚肉還能有什麼話說,左不過等著刀俎落在身上一切兩半而已。”蘇盛錦邊說著邊向亭子外走。好在晉王再沒糾纏,隻是他坐在亭中愉快地笑了,輕飄飄地被風送到蘇盛錦耳中。

小路上的景色仍和來時一樣,可在蘇盛錦眼中已完全失了色彩,心裏很是苦澀,她本以為來京裏做人質最壞的結果就是老死京城,與奚景恒終生不得見,可起碼還有命在,誰承想她竟這樣倒黴卷入了皇子之間的儲位之爭,若奚琲湛能先下手為強除掉晉王還可,若晉王趁奚琲湛不在京中突然發難,皇帝為了皇室顏麵必然會悄悄處死她……她尚不願死,何況她腹中這個剛剛成型的孩子。

在外麵吹了會風,定定心神蘇盛錦強打精神回去,淨麵換裳,在兩頰擦了些胭脂才去伺候太後用晚膳。

太後耷著眼皮靠著繡墩,麵色陰沉,顯得嚴肅可怕,蘇盛錦畢竟是心內有不可告人之事,因此也不敢多表現什麼。婆媳倆默默地對坐了一會兒老太太說乏了命她也回去好生養著,蘇盛錦默退出去了。

墨山靜養的日子,除了這件讓蘇盛錦糟心,另有一件,那位晉王不知生了什麼病也來這邊靜養,除了那日亭子邊碰見,蘇盛錦又在老太後寢宮裏見到前來請安的他,知道他也在蘇盛錦幾乎閉門不出,隻是太後近來不知怎麼,對著她總是不悅的神色,蘇盛錦覺得怪。

眼看著到山上又有半月有餘,這天早上起來,蘇盛錦覺得腹中有墜脹之感,忙讓丫環去請醫官來,醫官還未來,蘇盛錦如廁,發現褻褲上點點殷紅,嚇得回到床上靜臥,左盼右盼醫官沒來,倒有太後身邊的丫環宣她去見,蘇盛錦原不欲去,但想到太後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不待見也不敢大意,就讓丫環在外頭侯著,若醫官來了便去太後宮裏為她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