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還在,還疼麼?以後不許做那樣危險的舉動,一點點三腳貓的工夫以手擋刀你有那個本事嗎?人家再稍微用點力氣你就成了天下第一個斷掌王後了。”奚琲湛問道。
晏璃說,他去過南林校場,是以知道這件事也不稀奇。
“蘇二,你聽我……”奚琲湛俯身過來一點。
隻是他沒有提防蘇盛錦的閨房之內會有殺氣濃重的兵器,而且那冰涼的劍刃此時就貼在他頸上,這讓他有片刻的驚訝。
“永遠別出現在我眼前,混蛋。”蘇盛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氣極了反倒有了力氣,她坐起來,手穩穩地把著劍柄,雖然很想一劍劃過去,但她不想死,更不想給這個混蛋陪葬。
奚琲湛狠狠的皺起眉頭,然後他隻輕輕地一推青泉便偏了方向。
“混蛋?我還真希望自己對你做了混蛋事。”蘇盛錦不知道他用的什麼力道,反正在她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又被他抱到懷裏了,“反正混蛋事我也做多了,怎樣?你點頭,我就正大光明迎娶你。”
“你去死。”蘇盛錦想也沒想說道,一邊用力推著奚琲湛,無奈剛才那奮力一起已經把她虛弱身體裏的那點力氣用光了,這會兒倒像是欲迎還拒似的。
奚琲湛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欺負了她還要在她傷口上再狠狠割一刀。
“我死了誰護你一生美滿?”奚琲湛溫熱的手撫上她的發絲,氣息就在她臉頰邊飄著,蘇盛錦心裏氣惱又掙紮不得,索性一口咬住他手臂上,力氣之大幾乎咬碎了她一口銀牙,而奚琲湛隻是初時暗哼了一聲而已。
咬著半天還是蘇盛錦無力鬆了口,齒上有一點點血腥味,很淡。
“母於菟。”奚琲湛疼得皺眉,順便用手指刮了蘇盛錦鼻子一下,動作卻是輕柔。
蘇盛錦自幼讀書習字,自然知道這“於菟”是荊楚之地對老虎的別稱。
“你滾。”蘇盛錦惡狠狠說道,身為大家閨秀她實在找不出什麼更刻薄的話攆人。
“真的不聽解釋?”奚琲湛問。
“滾!聽你說一個字都讓我惡心。”蘇盛錦咬著牙,強忍著眼淚。
“不聽也罷,說了你也未必會信,蘇盛錦,你隻要記得我真的什麼都沒做,舍不得,還有我的承諾都會兌現就好。”他走了,房間裏又恢複了平靜,隻是空氣中那一股淡淡的龍涎香證明剛才有人來過,蘇盛錦徹底睡不著了,隻覺得所有的血都衝到了頭頂,索性披衣下床推門出去,果然,守夜的丫環都歪在地毯上昏睡不醒。
月亮偏西,隻餘小半個在西廂房脊上,像半遮麵的少女,蘇盛錦坐在台階上,不自覺摸摸鼻子和臉頰,即使奚景恒是她的丈夫是她第一個男人,可即便是在驛站那一晚他也不曾這樣溫柔地點她的鼻尖觸摸她的臉頰,奚琲湛是第一個,餘溫仿佛還留在鼻尖。
轉念又想,奚琲湛這個王八蛋,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想到甜言蜜語,蘇盛錦又不自禁想起奚景恒,此時此刻奚景恒是在哄閔微雲諒解還是陪容美人安胎還是陪新婦甜言蜜語?
蘇盛錦纏綿病榻兩旬有餘,奚琲湛再也未曾露麵,蘇盛錦隻覺好笑,算來,這世上的男人果然都是虛偽的動物,從她父親算起,從小教導她和姐姐女子要賢良淑德,可他自己還不是納了兩個美妾?奚景恒,罷了,不提他了,他即便虛偽也算給了她這個王後一點麵子。
奚琲湛,就更是好笑,大言不慚要正大光明迎娶她,怎樣迎娶?讓她趟過蘇家滿門的鮮血入那東宮?
沒兩天,謝氏過府探望,說起蘇瑜伴駕太子代天巡狩去了,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蘇盛錦的心稍安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