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買。

給的倒是市價,

可問題是武懷玉又不是來賣貨的,他是從江南緊急籌集的一批物資來救災的,千裏迢迢運來災區,

那兄弟倆倒是有小聰明,也敢想,

藥品白糖等物資都是現在災區最緊缺的東西,他若市價買下,拿到災區,翻幾倍高價都是搶手的。

賺錢的主意,不,是搶錢的主意打到懷玉頭上了,這哥倆還真是膽大包天。

“這兄弟倆在開封都幹了些什麼,把具體情況都收集起來給我,”

懷玉很不爽,

甚至有點恨其不爭,

堂堂宰相之子,這哥倆需要這樣卑劣的手段搶食,蠢的無可救藥。他們要是真想賺錢,其實武懷玉也不介意帶著他們,隨便指點一下,帶一帶,都足夠他們吃飽。

可想一想,其實這哥倆並不缺錢,他們爹還沒死呢,還是宰相,當年可是河東首富,會缺錢麼。

這哥倆年輕,其實就是這麼個胡來的作派,

性子使然,跟有錢沒賺,賺不賺錢無關,他們就是這樣的人,看到別人的東西就想搶,就想占便宜,

他們要的就是那種感覺,呼風喚雨,為所欲為。

卻不知道這是惹禍,是作死。

“把他們叫過來。”

懷玉不知道武士彠知不知道這兄弟倆的一慣胡作非為,估計是知曉一些的,但未必全曉得,

對這兩兒子的行為可能是睜隻眼閉隻眼,或者說教訓過,但他們不聽,陽奉陰違。

武士彠終究年紀大了,

屋裏當家的楊氏,是續弦後妻,雖然鐵樹開花,這幾年給武士彠接連生下了三女二兒,

可對前妻生的這兩已經長大的兒子,也不願意過多管束,甚至以她弘農楊氏名門女的身份,豈會沒點見識,

很可能楊氏就是明知情況,卻故意縱容,

這是一種比較狠的鬥爭手段,

表麵看著好像是楊氏管不住這兄弟倆,實際惡意縱容,讓這兄弟倆無法無天,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最後自作孽不可活。

她最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跟楊氏也接觸不少,她還教出了武二這麼個了得的女兒,

所以她不可能管不了元慶元爽兄弟,

隻是故意縱容罷了。

縱子如殺子啊,

真是最毒婦人心,

難怪曆史上武二那麼狠辣,或許從小就受到了楊氏的一些影響。

開封碼頭,

樊樓最好的閣間,這個天字第一號包間,最低消費八千八百八十八文錢,寓意發發發發。

此時武元爽武元慶兄弟倆就在包間裏喝酒,

兄弟倆年紀不大,本來是在國子監讀書的,可在國子監除了胡混,根本沒讀出什麼成績來,

武士彠想安排這兄弟倆去內衛當差,考不了科舉那就走三衛出身的路,熬幾年資曆釋褐為官,有宰相父親和宰相堂兄還有太子良娣妹妹,這輩子路肯定很通暢的。

可這兄弟倆卻吃不了當差侍衛的苦,硬是納資代課,武士彠氣的拿鞭子抽,可兩家夥抽完了照樣那鬼樣,武士彠也無奈了,隨他們胡混了,等過幾年大點,再送去嶺南跟著懷玉混個一官半職先。

八千多錢低消的包廂兄弟倆卻是幾乎常期包下來了,

經常在這招待狐朋狗友,一頓飯吃幾萬錢都是常有的事,這兩公子哥豪爽的很,有錢,反正錢來的也容易。

比如此時,他們就在包間裏喝酒,還叫了幾個姑娘吹拉彈唱,又一人叫了一個伎陪酒,

他們哥倆更是一人兩個,左擁右抱。

“碼頭我二兄的手下,還沒答應把貨給我們嗎?”武元慶問。

一名壯漢道,“那管事太不識趣,一直咬定說這些是武相公要調去救災的,”

“去他娘的,咱們汴州不也遭了水災嗎,不也是災區,咱們也早受災百姓,我們現在以市價買他的這些貨,又不是白要他的,”

“區區一管事,跟耶耶們裝什麼譜,”

旁邊幾人說起這批貨,他們打聽到不少消息,這批貨很值錢,都是藥品、白糖等,要是吃下來,拉到那十三州去,轉手賺個三五倍都是輕鬆的事,心黑點賺十倍都可以。

“娘的,不識抬舉的狗奴,”武元爽罵道,“等我二兄從洛陽回來,我親自去跟他討要,我這個麵子阿兄得給,”他雖然心裏不太喜歡武懷玉甚至有點畏懼,但如今武懷玉已經不再是宰相,他爹卻是實打實宰相,而且他妹子也是太子良娣,這汴州還是他們家的世封州呢。

這點麵子武懷玉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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