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懷玉抱著小丫頭在看著千金堂大夫處理老漢夫婦的傷口,被狗咬傷多處,但也不算特別嚴重,就是擔心會有犬毒。
千金堂大夫開了用虎骨製成的丹藥,據說能防犬毒。
清洗創口,上藥包紮,
兩老人其實早已被這對峙的大場麵嚇的麵無人色了,他們心中反而是最希望能夠息事寧人的,
小老百姓,惹不起。
他們連一句指責權貴家奴的話都不敢說,更別說指責王爺了。
“調人,”楊弘禮對捕賊尉發出新的命令,長安縣僅縣尉就六個,諸曹參軍十幾個,縣丞主簿這些都是配的兩個,
下麵還有一支精幹的不良人隊伍,也有由白丁征調輪值的民壯隊伍。
萬年縣甚至有自己的監獄、徒坊,還有自己的甲仗庫。
他們是有鎧甲、弓弩這些大殺器的。
眼看情況不對勁,
李奉慈兄弟也有點傻眼,
可這時騎馬難下了。
那邊王仁表也覺得鬧大了,趕緊出來打圓場,他是同安大長公主的兒子,不過不是同安大長公主所生,是公主丈夫王裕庶出長子,
雖是庶出,也不怎麼得大長公主喜歡,但他畢竟是太原王氏子弟,是五姓子,娶的還是趙郡李氏的五姓女,曾任岐州刺史。
王仁表也可以說是皇帝李世民的姑表兄了,
“在下太原王氏王仁表,拜見晉國公。”
武懷玉抱著丫頭看著這家夥,他先前任過岐州刺史,也是能穿紫袍佩金魚袋的親貴大臣,可這家夥剛才一聲不吭,就讓懷玉討厭了。
他跟王學士雖是親家,但王學士這一支,跟王仁表他們那支,其實關係很疏遠。
懷玉不理他,王仁表隻好繼續道,“晉國公,此事都是些誤會,沒必要大動幹戈,要不那養狗奴才就交由郡王家法處置,
受傷的這兩人,郡王府出湯藥費,再給點錢,如何?”
武懷玉沒理他。
“湯藥費十萬錢,”王仁表開了個天價,不愧是五姓子,也不愧做過岐州刺史的人,
正在處理傷口的江老漢旁聽到都驚呆了,十萬錢啊,整整一百貫,能裝一車,對權貴來說,可能就是一條好狗或一匹好馬的錢,
可對他這樣的窮人來說,這筆錢可以在南城買一塊兩畝的地,蓋了七八間房,然後還能前庭後院,再帶上一塊菜園子,還能餘下不少錢,一家老老少少能夠衣食不愁的生活很久了。
老漢心動了。
武懷玉看到他投來的目光,對他笑了一下,然後才終於對王仁表開了口,“願意主動承擔湯藥費,還算不錯,還有點人性。
不過湯藥費是湯藥費,該承擔的罪行也少不了。”
“縱狗傷人的惡奴,得依法審訊處置,”
王仁表都沒去看那個劉漢,毫不猶豫的點頭,他替李奉慈做主了,“這人便交給萬年縣,是殺是剮悉聽尊便,都是他活該。”
後麵劉漢一聽這話,鬼哭狼嚎向李奉慈求救。
“賠一百貫湯藥費,交出那養狗奴,馬上就辦。”
劉漢嚎叫,李奉慈卻立馬無情的拋棄了他,讓人把他捉起來送到萬年縣捕賊尉手裏。
說完,李奉慈陰沉著臉便打算騎馬離開,繼續去打獵。
“等一下,”
“我還沒說完呢。”武懷玉冷笑兩聲,李奉慈給臉不要臉,那武懷玉也不必跟他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