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戶錢。”
“還有渠上也還要交筆錢糧。”
好在武家的老武是致仕官人,成丁武懷義是在仕武官,懷玉暫時是白身但還沒成丁,暫不用繳納租調,所以並沒有其它的正賦負擔。
因此一年下來,其實還能餘下三百四十來石糧,這是未脫殼原糧,
不過侯三一家五口的口糧也是要武家承擔,一個丁男日食兩升,丁女一升半,中男一升,老小更小些,侯三家兩丁三小,一天得五升,粟穀去殼後其實也僅有三升多點小米,一天兩頓還得搭配些蔬菜,真正要吃飽,其實一天得五升米。
可就算一天五升穀,一月也起碼一石五,一年也得十八石。
武家自己還有九口人,還沒加上懷玉。
“咱家去年一年口糧,不算侯三一家,是小麥八石、粟七石、豆七石、青麥三石、糜六石三鬥、胡麻七鬥,”老武後麵又加了一句,“養馬喂牛的糧食還沒算。”
一個壯丁其實一年就能食粟穀十二石,折米七石二。一個五口之家真要放開吃,要三十多石。
老武家九口人,五大四小,一年才三十多石糧,可知平時非常節儉的。
吃用要六十多石,但養馬更耗糧,武家是禁軍,有戰馬,這玩意可不全是吃草,一匹戰馬吃的小麥燕麥黑豆等這些糧食,超過五個丁男。
家裏養的牛、騾,也不全是吃草的,特別是農忙季節也得吃精糧細料。
老武給懷玉掰著指頭算,去年家裏有兩匹馬,一頭騾子還有三頭牛,羊豬不算,就那馬騾牛六頭,一年就得消耗極大,好在去年他還在禁軍為旅帥,馬料有補貼,另有俸祿。
養的牛騾除了給自種家地,也還能出租賺點回來。
總之別看好像三百畝地糧食不收,但開支也大,朝廷年年打仗,官員們也經常要捐祿停俸,地方州縣也不時有加征攤派。
這麼算下來,一年能剩個百來石糧食就不錯了,而這糧食也不是真能存下來,雖然農村自給自足,可針線鍋碗農具哪個不要錢,都是賣糧換錢。
好在家裏還有四十畝桑田,還有些棗樹,養蠶絲織不僅基本可以解決一家穿蓋,還能有些剩餘出售補貼家用。
總之,老武家要不是還有份官員俸祿加職田租子補貼,其實還沒現在這麼好呢,就那三百畝地,更不是年年風調雨順,不論是打仗出征,還是說幹旱、早霜、洪澇都會影響收成。
前幾年嫁了三個女兒,嫁妝也是好大一筆,這幾年又要給兒子攢娉禮,給小女兒攢嫁妝。
地主家也沒啥餘糧。
“阿耶,那這次夏收的租子收上來,糧食一點都不要賣掉,我這裏還有些錢,還可以再到鄉裏收購一些存起來。”
“突厥人真要打進來了?”老武敏感的問。
“極有可能,早點存糧更安全些,其實最好是能讓小妹也跟著一起去長安,三郎和大姐、兩外甥女都去長安後,小妹一人在家也沒伴,萬一突厥人真打過來,長安也更安全,到時全家搬去長安,也更輕鬆些。”
老武麵色凝重,“突厥狼崽子真要打到渭北來,咱們囤糧隻怕也守不住。”
“耶,我倒有個囤糧的法子,把糧做成守山糧。”
守山糧其實就是一種防饑防匪的存糧之法,把糧食蒸熟搗爛成糊,塗在牆上或是做成磚砌起來,等他自然幹透,越久越硬,不蛀不爛。真要是遇上饑荒兵災,鑿下一塊就能煮成一大鍋糊糊,或是直接幹吃,拿水泡著吃都行,十分扛餓耐饑。
最重要的是這種守山糧,很易隱藏,不易被饑民或是強盜發現搶奪,還易儲存。
如果把蘿卜煮爛,和蒸糧的糯米做成,效果更好。
相比起直接存在糧倉裏,或是挖個地窯藏糧要好的多,糧食那麼占地想在家裏埋藏不被發覺可不易。
“等糧收上來,部份做成糧磚壘成牆隱藏在窯洞裏,大部份可以直接運到長安城裏存起來,長安城堅,突厥人來了也肯定攻不進去。”
老武想了想,“都聽你的。”
“要不阿爺阿娘幹脆也跟我們去長安暫住,這邊交給侯三武成他們兩家人看管,地裏莊稼可以請村上佃戶幫照看,到時收獲後分些糧給他們便是。”
老武舍不得離家,“突厥狼崽子未必能打進關中來,真要來了我們再來長安暫避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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