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你說這些我可不困了(2 / 2)

“管啊,怎麼不管?”朱大典輕輕聳肩,笑他少見多怪,“老夫剛才不是說了麼,萬曆四十年之前,鈔關多少還能收上一點兒錢來。那時候,運河上所有鈔關,都歸王陽明的長孫,漕運總督王承勳管。他文武雙全,早年還做過金吾做衛指揮使,守衛皇宮,深受先皇信任。他執掌漕運二十餘年,沒出過任何差錯,別人想要夾帶或者行賄,多少也有點忌憚。然而,戶部尚書李三才卻嫌他礙事,大約在十五年前,以漕運總督二十年不換人,容易尾大不掉為由,糾集了一大堆同僚,將他彈劾去了職。從那之後,運河上的各家鈔關,就全都入不敷出了!”

“您老是說,這個李遠圖,是李三才的後人?”韓慶之心中微微透亮,皺著眉頭追問。

“老夫可沒這麼說,你別冤枉老夫。”朱大典立刻擺手,一推二五六,“雖然都姓李,可李三才隻做過戶部尚書,卻沒做過閣老。當年李三才因為漂沒修理皇宮的木材營建私家花園,被禦史彈劾,才落了個削職為民下場。不過,他在任之時,仗義疏財,結交了很多朋友。東林書院創辦時沒錢,他也多有捐贈。所以,他被削職為民之後,很多東林名宿,都寫了奏折和文章,為他辯解。”喵喵尒説

他都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韓慶之豈能不明白,此事自己不能輕易插手。

特別是在朱一馮有求於東林黨支持的時候,他作為朱一馮的門生,更不能輕易得罪李三才的後人。(注:李三才是東林黨極力推崇的賢臣,實際上是個巨貪,且非常無恥。)

然而,眼睜睜地看著盧象升被人害死,也不是韓慶之所能接受。因此,猶豫再三,他拱手向朱大典請教,“敢問延公,如果末將既不想得招惹是非,又不想坐視朋友被人謀害,該怎麼做才好?”

“招惹是非倒是不至於,咱們出手擒拿阮氏兄弟之時,也不知道是有人收買了他。況且盧建鬥也是我們東林一脈的後起之秀。李遠圖買凶殺他,未必敢讓外人知曉。回頭你找個海島,把阮氏兄弟放上去,讓他們永遠別回陸地。然後對外宣稱,他們哥倆重傷不治,當晚就死了。就能把老夫和你都摘出來。”

“至於不想朋友被人謀害麼?”手捋胡須,朱大典仿佛智珠在握,“你幹脆今天親自去那盧建鬥家走一趟,告訴在江上截殺他的匪首,昨夜自盡了,至死不肯說出受何人指使。盧建鬥隻是個軟心腸,卻不是個傻蛋,否則也考不中進士。況且,他官場閱曆也遠比你多,見你找他找得這麼急,甚至顧不上提前派人遞名帖相約,肯定就知道截殺的事情沒有輕易了結!以他的本事,隻要提前做了防備,甭說尋常水匪,就是遼東那邊女真人的白甲精銳,都休想碰到他一根汗毛!”

薑到底是老的辣,當即,韓慶之就茅塞頓開。趕緊向朱大典拱手稱謝,然後急忙忙地去拜訪盧象升。

而那朱大典,卻不會白教他本事。追了幾步,在他身後叮囑,“見完了盧建鬥,別急著回驛館。老夫派人去孫稚繩(孫承宗)那裏下了帖子,約好了時間去登門拜訪。但是今天一整天,老夫都未必抽得開身去置辦禮物。你去替老夫預備一些拿得出手的,明天上午,老夫才好帶你去拜望孫稚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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