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板甲內的屍體,卻隻剩下了的主幹。上肢和大腿,都不知去向。
“除非許心素會土遁,否則肯定逃不掉。”不忍見陳永華翻的辛苦,千戶寧偉長踩著發軟的地麵走到他身邊,一邊幫忙翻動屍體,一邊低聲說道,“全身甲逃命不方便,我要是許心素,肯定隻穿上半身。噢,這有一段護臂,也是鍍了金的,嗚……”
努力用刀尖將半截護臂挑出,他轉過身,衝到旁邊大吐特吐。
“我來,我來,我以前是殺豬的屠戶,不在乎這個。”百戶李昌見了,趕緊上前接力,“三十六島島主,被韓慶之給幹掉了十四個。今天不知道被炸死的裏頭,有沒有另外二十二個……”
因為距離北京遠,其指揮使常延齡又不肯跟風去拍魏忠賢的馬屁,最近十來年,福建錦衣衛指揮使司,整體都遭到了打壓。大夥升官慢,立功的機會少不說,甚至連薪水都經常被拖欠。
今天陣斬了許心素,整個指揮使司,都能夠揚眉吐氣一回。魏忠賢再跋扈,也不能把如此大的功勞,給直接變沒掉。
然而,殺死許心素的功勞,卻不能光落在福建錦衣衛指揮使司獨家頭上。按道理,組織了這次夜襲的韓慶之,才該拿大頭。
如此,許心素麾下另外二十二名島主和寨主的腦袋,就更不能輕易錯過了。若是能在屍體中找到一顆或者兩顆,並且確定無疑,便能讓福建錦衣衛使司中,再增加一名正千戶。
甚至陳永華本人的官職,也有希望百尺竿頭更近一步。
“你們兩個別光顧著想論功行賞。小心遭到賊軍反撲!”陳永華功利心很輕,見寧、李二人把心思都放在翻屍體上,笑著低聲提醒。
“不會了,弟兄們已經列好了三才陣。誰敢靠近,就直接手雷招呼。”千戶寧偉長抹了下嘴巴,喘息著的回應。“另外,火銃隊距離這裏已經沒多遠了,我剛才隱約已經聽到了銅哨子聲。”
“許心素的死訊,卑職已經派人傳揚了開去。其餘海盜群龍無首,才沒膽子留下來,阻擋韓遊擊麾下的火銃隊!”李昌抬起頭,非常自信的補充。
“是麼?”陳永華豎起耳朵仔細請聽,果然,在一片亂哄哄的哭喊求饒聲背後,聽到了定海營特有的銅哨聲,枯燥、單調,甚至有些刺耳,卻能壓製住周圍所有嘈雜。
“韓二哥真的有一套。這才多長時間啊,就從一個無業遊民,變成假遊擊了。(代理遊擊)”寧偉長也是被韓慶之當初從大蓋倫上救下來錦衣衛精銳之一,側耳聽了聽銅哨聲,笑著感慨。“再加上這場潑天大功,遊擊之職就落到了實處。朱巡撫又拿他當心腹,我估計,五年之內,參將可期。”
“嗯,以他的本事,五年之內,肯定能升到參將。”陳永華笑了笑,輕輕點頭。然而,內心深處,卻沒有多少真正的喜悅。
韓慶之打仗的本事,天下少有,這一點,他從不否認。
韓慶之的人品,是一等一,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韓慶之賺錢和做官的手段,與打仗和人品同樣出色,這一點,他也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韓慶之對大明的忠心,他卻不敢保證。喵喵尒説
一個會打仗,懂做官,能賺錢,人品方麵,還幾乎無可挑剔的武將,他的前程,會被限製在福建一隅麼?
偏偏他對大明還沒多少忠心,在他手握重兵之後,下一步會做什麼,陳永華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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