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成千上萬的敵軍洶湧而至,他們肯定想都不想,直接丟下楊宏盛叔侄逃命。
而對方隻有兩三百人,還分不清是敵是友,他們的膽氣就立刻壯了許多。
如果來的是友軍,嵩嶼千戶所自然高枕無憂。
如果來的是敵軍,光憑著兩三百人,無論攻破還是包圍堡寨,都絕無可能。
他們不逃走,好歹還是有正式編製的軍官。軍餉雖然經常拖欠,軍屯裏的收獲卻足以養家糊口。
若是他們逃了,過後即便沒有遭到官府秋後算賬。也丟了編製,徹底成了流民。今後全家老少,都得靠土裏刨食謀生。
“多少人?”楊宏盛隱約聽到了一個數字,停止了掙紮,閉著眼睛詢問。
“兩百,最多三百。”楊文忠向海上又看了一眼,非常確定的回應。“已經靠岸了,帶隊的人正在向這邊揮胳膊。”
“三百人,扶,扶老夫去垛口那。”楊宏盛仍舊不敢相信,用顫抖的聲音吩咐。
還沒等楊文忠有所動作,一名百戶忽然跳著腳高聲尖叫,“是,是俞遊擊。揮胳膊的人是俞遊擊。俞遊擊帶著弟兄來增援俞帥了。不是海寇!”
“俞遊擊?”楊宏盛立刻來了精神,推開自家侄兒,三步兩步奔向垛口。探出半個身子向外張望。果然,在正向堡寨靠近的隊伍最前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俞慶是俞谘皋的族侄,前程還頗為遠大。按道理,基本沒有勾結海寇做帶路黨的可能。
這下,楊宏盛算是徹底還了魂。趕緊命人打開了堡寨大門,親自上前迎接。
聽說大部隊還得幾天才能到,俞慶等人隻是先鋒,楊宏盛頓時大失所望。
然而,當聽俞慶介紹說,站他身邊就是韓慶之,他頓時再一次精神抖擻,“原來是韓遊擊駕臨,失敬,失敬。末將昨天夜裏還奇怪呢,怎麼金門那邊炮聲不斷。原來是韓遊擊親自出馬,捅了許心素的屁股眼子!”
“楊千戶過獎了,在下隻是奉俞遊擊之命前來支援廈門,順路敲了海賊一悶棍而已。”韓慶之不願獨占夜襲金門的功勞,連忙笑著拱手。
“遊擊?兄弟你升遊擊了?什麼時候!”俞慶卻大吃一驚,扭過頭,瞪圓了眼睛追問。
在路上之時,他還盤算過,將自己的遊擊職位讓給韓慶之,夠不夠酬謝對方舍命前來支援廈門的功勞。卻萬萬沒想到,自己那個遊擊身份,早已對韓慶之不具備任何價值。
“試遊擊,還不是正式任命。”韓慶之一直拿俞慶當朋友,所以也不隱瞞,笑著將實情向對方道出,“我考了武科第一,加上前幾天守城的功勞,巡撫就破格舉薦我做了定海營遊擊,具體能不能做得成,還得看兵部那邊。即便兵部那邊批了,實際上管的還是定海千戶所那麼大底盤,隻是奉命籌備定海營。”
“這麼大的喜事,你昨天居然沒跟我說!”俞慶聞聽,立刻紅著臉高聲抱怨,“否則,否則……”
接連說了兩次“否則”,他也沒想出,自己還能拿什麼來為韓慶之祝賀。更想不出,俞家這邊,還能拿出什麼來酬謝韓慶之。
正尷尬之際,耳畔已經傳來了楊宏盛激動的聲音,“韓遊擊相隔五六百裏,都能舍命前來救援俞帥,末將跟廈門近在咫尺,豈敢坐視海賊囂張?末將願意盡起麾下弟兄,追隨韓遊擊討伐海寇,雖百死而不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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