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沈從善提到他娘時,顧清止原本清冷的雙眼已經墨色沉沉,又聽到後麵的話語,更覺可笑。
教導?
他以往吃不好穿不暖時,此人不在。
被顧金山柳荷花辱罵毆打時,此人不在。
他娘以及他背著各種難聽罵名時,此人不在。
甚至他的苦難有一大半是他造成的,如今他一步步當上了城主,他反而要來指教他?
顧清止冷眼看著沒吭聲,他身側的徐天靈敏的上前兩步,指向沈從善厲聲喝問:“你誰啊你?
咱們城主管理自家事務,需要你在一旁指手畫腳?”
主子不能出的麵他們出,主子不能說的話他們說!
總歸一句話,不能讓人欺上門!
沈從善氣的身軀發抖,但隻能強迫自己穩住。
他也有小廝和護衛,知道做下人就是幫主子擋事和說些不能說的話,但是顧清止一個從偏僻村子上來的人,帶的也是一群不知規矩的莽漢,哪裏知曉這些?
這些人必定隻是張狂慣了,眼裏隻覺得他們的城主最大,根本不知道外麵位高權重的人有多少!
“我是誰?我是京城鎮北侯沈從善!還是你麵前的人的爹!
你說說我是誰,我能不能管他?我說的話是不是指手畫腳?”報出名頭後,他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等著他們驚訝驚慌驚恐到恭恭敬敬的拜見他。
“鎮北侯沈從善?沒聽過。”
“主子的爹?沒啊,主子的親娘在主子六歲就過世了吧,也沒說有爹啊。”
“我知道我知道!主子小時候過的老慘了,就是因為親爹好早就去世了,沒幾年親娘也去世了,若是有個侯爺爹,主子怎麼可能過的那麼慘?”
“不會是假冒的吧?畢竟咱們主子現在是一城之主了。”
“要說這臉也夠厚的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主子過上好日子,嗐,人來了!”
顧清止帶的都是清林村信得過的人,之前寧勵通風報信後也和他們說過,凡是來自侯府的人,一律不認。
和想象中完全相反的待遇,讓沈從善一張老臉不是太好看,心中不快。
天下無不是父母,哪有記恨親爹的。
這群村野莽夫,沒有受過禮儀仁孝的熏陶,出口的話語粗鄙不堪他就不和他們一並見識了。
沈從善沉著一張臉,轉而看向顧清止,不客氣的問道:“那個商戶女在哪?讓她出來迎接公爹婆母。”sDしCΗxWΖ.℃ōm
“商戶女?”顧清止冷聲問道。
沈從善心裏的氣憤加深。
之前說顧清止的時候,顧清止尚且能冷眼看待,如今說起那個商戶女,顧清止就開口回應他了。
這說明顧清止將那個出身卑賤的女子看的很重!
他也不慣著,直直的對上問道:“不是商戶女是什麼?”
“即使是商戶女,也輪不到侯爺來管。”顧清止冷聲道。
“你!”
“哎哎,天下哪有做兒子的頂撞爹爹的?侯爺年紀大了,若是被氣出個好歹,如何是好?
顧清止,你難道不怕天下人的口誅筆伐嗎?”周解意掀開車簾,恰到好處的出聲。
她看向氣的胸膛起伏不定的沈從善,又看向冷眼旁邊不為所動的顧清止,意味不明的緩緩道:“你不願去京城見我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