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善正在轉動鐵核桃的手停下,雙眼裏怒氣暴漲,臉色陰沉難看。
侯府大夫人周解意眼角瞄了眼侯爺黑沉沉的臉色,心中一喜,麵上卻滿是憂愁的歎道:“寧勵王爺信中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在指責侯爺不該如此對待那個逆子。
可是王爺也不想想,你是他的親生父親,老子管教兒子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說句實在話,他的命都是你給的!沒有你哪有他?
如今就算你讓他死,他也得感激你給了他十多年的生命才對呀。”
沈從善啪的一聲將兩個鐵核桃重重的拍在金絲檀木桌子上!
他咬了咬牙,狠狠道:“一個不受寵備受打壓且無緣皇位的王爺,也敢指導我家事,真是好大的臉!
嗬,等我幫助二皇子得了皇位,寧勵等著變為庶人,到時看他哪來的王爺威風指點我如何管教兒子。
也讓寧勵知曉,我如今的富貴榮華靠的是我自己本事掙來的,而他的榮華富貴不過是有個好身份而已。”
周解意勾唇一笑,順著捧道:“侯爺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帶兵打仗、體恤聖意、運籌糧草,朝中除了華將軍,還有誰比的上侯爺?
不過那寧勵委實命好,生而為皇子不說,還娶了華將軍唯一的嫡女,侯爺、侯爺你還是別和他硬碰硬吧?
要不聽他一次教誨,如何?”
沈從善聽著自家夫人貼心懂事的話語,隻覺得怒火非但沒下去,反而越發的旺盛,他嗤笑:“笑話!他是王爺,我也是侯爺。
況且一個沒有兵權沒有能力的王爺,如何能與我這個手掌兵權的侯爺相比?
看看如今朝中局勢就知道了,是巴結他寧勵的多,還是巴結我沈從善的多!”
“侯爺,您,您這是不聽寧勵的話,想和他硬碰硬嗎?”周解意雙眼露出害怕,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是擔憂的問。
沈從善打鼻孔裏哼出一聲:“聽他的話?他算個什麼東西!
那個孽畜白白活了這十多年,連起碼的孝道都不知了,我不管教誰管教?
再不管教,哪天我這侯府被他坑害了還未可知!”
周解意輕輕拍了沈從善手臂,柔聲勸住:“侯爺也太看得起鄉下漢子了。
他一介農夫,隻知道挖地種田,手上又沒銀子,怕是連安陽城都沒出過,哪裏能和威武的侯爺相比呢?”
沈從善聽到這話,怒氣漸消。
也對,他太高估那個奴婢生的兒子了,沒有他的權力錢財,他能有多少出息?
怕是現在溫飽都成問題。
他緩了緩神色,對上旁邊位子上的大夫人說道:“你是他的嫡母,你派去的人他都能拒不見麵,明顯沒將你放在眼裏。
你放心,等押了他回來,我定讓他跪著和你認錯,至於他以後的品行,還得靠你這個做嫡母的給他教養教養了,也好給他說一門好親事。
不管怎麼說,他身上也流了我的血,我不能放任他在外麵丟我的臉!”
周解意眼裏閃過一抹厭惡,但很快的掩蓋過去。
每次都是這樣,他在外麵葷的素的臭的不挑,留下一堆的種,然後指望她來收拾亂攤子?
又不是她生的,憑什麼要她來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