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搬進了占地數千畝的雍王宮,但陳慶依然保持著從前的一些傳統,比如全家依舊在一起用餐,中午他不在府上,但早晚全家都要一起,沒有特殊情況不能缺席。
盡管已是實質上的君王,但陳慶和家人的飯菜還是比較儉樸,和從前沒有什麼區別,早飯和午飯都很簡單,晚飯稍微豐富一點。
儉樸隻是相當於其他帝王的奢侈,當然也不至於像普通人家那樣,隻是和一個豪門大戶人家差不多,十樣主菜,三十幾道小菜,還有點心水果和酒水飲料。
個人的愛好也不同,比如王妃呂繡特別喜歡溫熱的瓊州椰汁,孩子們都喜歡葡萄汁和南瓜汁,而陳慶則喜歡張掖出的葡萄酒。
不過有一個規矩改了,或許陳慶也覺得吃飯不準說話太壓抑了一點,本來大家聚在一起的時間就不多,吃完飯就各自回去了,還不如像後世的酒桌上那樣,大家說話聊天,都很開心熱鬧,規矩一改,餐桌上便熱鬧起來。
“冀兒,今天去內政堂學習,感覺如何?”王妃呂繡笑著問兒子道。
陳冀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父親,對母親道:“今天是去白虎堂,跟表舅做事,感覺收獲很大!”
“有什麼個人想法嗎?”陳慶喝了一口酒笑問道。
陳冀遲疑一下道:“個人想法.倒是有一點點。”
“說說看!”
陳冀鼓足勇氣道:“父親,孩兒看到一份甲類的牒文,是關於京兆府冬季興修水利的計劃,並不特別,年年都有冬修水利,在孩兒看來,如果不是想要錢,這份牒文都不應該出現,可它卻是甲類牒文,原因就是以前有條原則,涉農都為甲類,孩兒覺得,這未免都有點太小題大作了,浪費父親寶貴的精力和時間。”
陳慶點點頭,問呂繡和趙巧雲道:“你們也遇到過類似的嗎?”
“不久前還遇到過!”
呂繡苦笑道:“不久前還有秋收曬糧申請場地的一份牒文,因為是甲類,送我們這裏來了,還有河南路四州夏糧欠收調查報告,也送來了,有的重要,有的確實無足輕重,夫君,冀兒說得有道理,這個涉農原則太注重形式了,就是為了規矩而規矩,缺乏實質內容,浪費了我和巧雲大量時間。”
陳慶緩緩道:“之所以定這個規矩,是因為河道種草養羊,以及麻改棉,還有推廣玉米、南瓜等新農作物,這些都是新事物,而且事關重大,下麵關於缺乏對這種新事物的了解,就會分不清輕重緩急,處理失當,比如我提出鼓勵河邊種牧草養羊,當時沒有考慮到防止放牧過量,結果家家戶戶都在拚命養羊,河道很快承受不起了,草不夠吃了,鳳翔府還發生了幾個村為了搶草地發生大規模械鬥,死了不少人,我知道時,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後來我查從前的牒文,地方官都曾上報,要求朝廷頒布控製養羊措施,但這些牒文我都沒有看到,畜牧署也因為這些報告和我提倡養羊的要求相違背,所以沒有當回事。m.X520xs.Com
所以我就下令,但凡涉農,一律定為甲類,我細不細看是一回事,但定為甲類,有我的批示後,下麵官員就會重視,就不會再出現因為養羊過量而發生悲劇的事情。”
“孩兒明白了!”
陳慶又微微笑道:“但也不會一直是這樣,就像你說的,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確實占用我太多精力和時間,也顯得對下麵官員不信任,因為這兩年為父一直在忙碌金國和宋朝的事情,改規矩這種事情沒有時間考慮,因為改規矩的提案必須由我提出,我不提,參事們就算有想法也不能越權,你這段時間可以多和官員和參事們聊一聊,傾聽他們的想法,然後把這些想法都記錄下來,然後交給為父,如果我不在也可以交給你母親,這就算我給你部署的第一個任務,涉農皆甲類這個規矩要改,但具體要怎麼改,你可多聽取參事們的意見,寫出一份具體方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