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縣位於太原城的南部,相距太原城約五十裏,官道積雪,道路不好走,種桓帶領三十名內衛士兵足足走了一天才抵達清源縣。
他們沒有去縣城,而是去縣城西麵的長曲鄉虎頭村,這裏便是吳康的家鄉。
吳康的老宅是一座大房子,占地至少五畝,重新翻修過,給人一種宅院深深的感覺。
內衛敲開了吳府大門,直接進了宅子,吳康果然在這裏,他嚇壞了,連忙跑出來對種桓合掌哀求道:“我父母年事已高,懇請你們不要進內宅,我一切配合你們?”
種桓冷冷看著他,“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剛才的話再重新說一遍,如果說錯,你父母妻兒一起帶走,死活無論!”
吳康撲通跪地,拚命打自己耳光,“我父母年事已高,妻兒弱小,懇請將軍不要進內宅,一切我來承擔!”
“所有人都這樣,以為隻有自己聰明,別人都是蠢貨、傻瓜,若我們不知道你是假休妻,會踏著冰雪趕來清源縣嗎?”
“小人愚蠢,我一切都說!”
種桓哼了一聲,“我先問你,黃湛藏在哪裏?”
“老夫在這裏!”
從裏麵走出一名老者,他歎口氣道:“小種將軍果然厲害,連老夫假死都知道了。”
吳康急道:“嶽父,小婿會把一起都說清楚。”
黃湛搖搖頭,“你雖然知情,但你並沒有涉案,老夫不希望拖累你們一家人。”
黃湛上前對種桓道:“我跟你們回去,還是在這裏說清楚。”
“你先告訴我,這個案子的最高涉案者是竇晃,還是另有其人?”
“這個案子比較複雜,還涉及到金國以及克烈部,但竇晃確實是雍國的最高涉案者,另外還有一個河東轉運副使趙當。”
種桓當即對吳康道:“你準備一個房間!”
吳康當即把外書房收拾出來,種桓則把黃湛帶去詢問,命手下做好記錄,黃湛既是重要涉案人,同時也關鍵證人,竇晃的錢都是由他處理。
“你把知道的都原原本本說出來,我保你女兒女婿無恙!”
種桓目光犀利,他看透了黃湛的軟肋,就是他的女兒女婿。
黃湛點點頭,“我之所以要假死,就是為了保我女兒,實際上被他們幹掉的是我的一個老仆,長得和我頗像,當我發現他們要除掉我時,我就讓這個老仆假扮我,經常坐我的馬車出門,結果老仆真的被他們用毒箭射殺,馬車撞入護城河,偽裝成落水淹死,我就嚇得躲到了清源縣。”
“這個竇晃勢力很大?”
“他有錢有權,收買了很多死士,對他不利的人都被幹掉,我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不該貪圖他的一萬貫錢,替他承銷羊皮,不過也是這樣,我才會發現了他很多秘密,你們肯定會追問,他怎麼會淪落到這一步,東西到哪裏去了,錢到哪裏去了,人又到哪裏去了?”
種桓點點頭,“我是很想知道,你能回答嗎?”
“既然將軍放過我女婿女兒,我當然知無不言,他是堂堂的太原竇氏嫡長子,卻替金人賣命,關鍵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個金國老和尚帶來的”
“胡沙圖!”種桓脫口而出。
黃湛驚訝道:“種將軍居然連他都知道,這可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種桓心中有點沉重,如果涉及胡沙圖,就可能涉及鐵火雷了。
“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