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陳慶單獨接見了顏駿,大家都知道顏駿出任陳慶親兵首領多年,是雍王心腹中的心腹,雍王單獨接見他,無可厚非。
“坐下說吧!”陳慶指指一隻凳子笑道。
顏駿有些不好意思道:“卑職還是站著說吧!習慣了。”
陳慶笑道:“給你帶來幾封家信,回頭給你,你放心吧!家人很好,王妃經常派人去探望他們。”
顏駿心中感動,躬身道:“感謝殿下厚愛!”
“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陳慶擺擺手道:“這次我來大同府是來解決問題的,我要知道目前大同城存在哪裏問題?影響防禦,甚至成為隱患,大同府是重中之重,丟了大同府,我們就會出現巨大危機,東征就會成為奢望,正是因為它是如此重要,我才親自來大同巡視。”
“卑職明白,因為今天上午折都督和耶律知府都在,所以有些話卑職不好說!”
“是不是折彥質和耶律乞顏的矛盾很深?”
“是!他們矛盾確實很深,最近更是因為一樁桉子公開翻臉。”
“誰的責任呢?”陳慶又問道。
顏駿搖搖頭,”談不上誰的責任,卑職以為,是一些問題還沒有理清楚,主要是折都督的權力界限不明確。”
“什麼意思,說具體一點。”
“殿下,卑職和折都督談過,他對都督這個概念認為是軍政全管,因為涼州都督和甘州都督都是這樣,所以他總是插手政務,但耶律知府很抗拒,他認為折彥質手伸得太長,兩人經常為一些瑣事發生矛盾,折都督很固執,他不會輕易放棄,最後他利用自己的小舅子控製大同縣衙,架空了大同府衙。”
“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大同府和涼州不一樣,涼州是都督州,不設知州,而大同府是正常的行政州,軍政分開的。”
顏駿苦笑一聲道:“卑職說了,但沒有意義,折彥質很固執,他認為自己從前是樞密同知,以文官身份出任大同都督,就是軍政皆管,而且,他還有一個身份,河東北路防禦使,所以他認為,政務也是防禦的一部分,所有的政務都應該圍繞著防禦來做,防禦就是天!”
“防禦就是天!”
這句話陳慶非常讚同,他又笑道:“所以他們隻是理念上的衝突。”
“正是!卑職可以舉兩個例子,一個是難民青壯組織民團問題,耶律知府同意組建民團,但要求給予一定的糧食補助,折都督卻認為每天糧食救濟他們就已經盡責了,充當民團是他們的義務,沒有必要再另外給糧食補助,兩人為此僵持不下。
第二個例子就是沿城牆民居拆除,耶律知府堅持百步內拆除,折都督想建立第二道防禦牆,堅持要求三百步拆除,雙方為此吵了兩個月,最後是縣衙聽從折都督的安排,拆除了三百步內所有民居,涉及七千多戶百姓,數萬人口。
當時數萬人跑去都督府哭求,但沒有用,折都督的態度很強硬,他不可能為了部分百姓的利益而降低防禦要求,所以百姓都把折都督稱為折老虎,但折都督說,防禦為天,他要保大同府不失,其他統統都不重要,你說折都督是出於私心,那也未必,隻是他很固執,鐵石心腸,卑職實話實說,兩人都沒有錯。”
陳慶點點頭又問道:“剛才你說,他們因為一樁桉子兩人公開翻臉,什麼桉子?”
顏駿歎了口氣道:“是一樁殺人桉,最近有地痞無賴誘拐難民中的年輕少女去妓院,一般都是讓少女的父親湖裏湖塗背負一筆巨債,然後逼父親用女兒抵債,已經得手了不少,然後最新的一個桉子卻發生意外,兒子為保護父親和地痞打起來,然後父親情急之下把地痞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