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打量一下院子,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幹淨,一處角落裏搭著葡萄架,葡萄藤爬了架子,下麵是一副石桌和石凳,張純不愧是文人子弟,骨子裏還透著文雅之氣。
張純見陳慶對石桌感興趣,不好意思笑道:“這是小人從舊物市場買來的,隻花了五十文錢,加上雇車三十文,一共花了八十文錢,估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金兵也不要這種東西,最後被人搬回家,又拿出來換點小錢。”
陳慶點點頭,在一張石凳上坐下,張純的妻子李氏送來熱茶,陳慶看了看茶具,居然是汝窯,可惜不是官窯,隻是民窯,但也很不錯了。
“這茶具也是從舊貨市場淘的?”陳慶笑問道。
“正是!這套茶具隻花了八十文,和石桌石凳一起買的,賣家不識貨,居然不知道這是汝窯精品,開價一百文,我還價八十文賣給我,雖然它不是官窯,但民窯精品和官窯差不了多少,據說燒窯的工匠都是同一批人。”
“不錯,很有眼光!”陳慶誇讚道。
張純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道:“其實我還收到了好幾件寶貝,價格都是十幾文錢。”
他妻子李氏忍不住提醒道:“夫君,雍王殿下可不是來看你的寶貝。”
張純這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道:“讓殿下見笑了。”
陳慶笑了笑,招呼他們夫妻坐下,對他們道:“我主要是來了解一下你們的生活情況,回來好幾年了,不知近況如何?聽說張先生在小學堂教書?”
“是,我一直在縣學小學堂教書。”
“收入多少?”
“每月三貫錢吧!”
“一直就三貫錢?”
張純點點頭,“從一開始就三貫錢,到現在沒有變過,不過有時候也會稍微少一點。”
“所有教書先生都一樣嗎?”陳慶追問道。
“也不是,比我年輕很多,晚來幾年,他們進來是四貫錢,教書滿五年,升為教授,則是八貫錢。”
“那是什麼緣故呢?”
張純猶豫著不知該怎麼開口,妻子輕輕碰了他一下,張純苦笑道:“是我自己的問題,和官府無關!”
陳慶有些不悅道:“有什麼困難?直接說好了,正好曹知府也在,你有什麼難處,盡管暢所欲言,如果是規則製度問題,那就想想辦法,在規則允許下進行變通。”
“確實是製度問題,小民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官學出身,小人去教書也是臨時招募,按天算錢,教一天書給一百文,沒有假期也沒有病假,如果哪天生病去不了,就少拿一百文,所以小民連助教都不是,如果官學出來,或者考中明經科,那身份就不一樣,屬於官方文職,算助教,每月四貫錢,旬休一日,遇到節假日也正常休息,不扣薪俸。”
“等一等!”
陳慶忽然意識到不對,問道:“新年休息十天,接下來上元節休息三天,還有兩個旬休,一共休息十五天,你一月份能掙多少錢?”
“一千五百文,小人剛才說了,我是按天拿錢,教一天書拿一天的錢。”
陳慶臉一沉,回頭問曹德,“是這樣嗎?”
曹德擦一把額頭上的汗道:“這個問題卑職還真不了解,應該是這樣的,製度規定文吏要官學出身,或者科舉出身,才能成為官方文職,而教書先生屬於文吏,但因為教書先生不夠,就外聘了一些。”
陳慶冷冷問道:“陽曲縣衙六曹都是科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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