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桓惡狠狠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再敢囉嗦,先割你耳朵,再割你的鼻子!”
劉祿嚇得渾身發抖,不敢再隱瞞,老老實實道:“我家主人真名叫劉獻臣,是太尉劉美的後人,封爵汝南郡公。”
“劉美?”
種桓想了想道:“可是明肅皇後的兄長?”
明肅皇後就是宋真宗的皇後劉娥,長期以太後身份執政,她的兄長劉美,其實就是她的前夫,也因為她飛黃騰達,成為宋仁宗時代的著名外戚。
原來是劉美的後人,那就是大宋外戚了。
“劉真一家是你們殺的?”
“劉真罪有應得,他和我們一樣,也是老爺的養家仆,一直替劉家打理糧食生意,老爺待他不薄,但他卻背叛老爺,企圖私吞老爺十萬貫糧錢,他不死誰死?”
種桓頓時明白了,汴梁的第一大糧商原來是外戚劉家,那個劉真不過是劉家的一名大管事而已。
那麼在京兆開辦太白酒樓,又投資十二萬貫買茶館的人,竟然是外戚劉家,但他們不想讓京兆知道真實身份,這才遮遮掩掩。
種桓當然也理解,劉家是大宋外戚,假如被天子知道他們暗中投資京兆,肯定要被天子收拾,所以才隱瞞身份。
“那為什麼要假冒劉真的身份?”
劉祿哭喪著臉道:“老爺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我聽父親說,當時很多人都指責皇帝被擄走,朝廷滅亡,都是外戚禍國造成的,我家老爺害怕被追究責任,便隱瞞了身份,據我所知,很多外戚都更名換姓。”
種桓點點頭,吩咐道:“給他包紮傷口!”
兩名士兵給劉祿上藥包紮傷口,這時,蔣叔在一旁問道:“外戚不都被金國擄走了嗎?”
“被擄走是一批,當時徽宗皇帝南巡,大部分外戚都跟著南下,金兵第一次北撤後,皇帝返回京城,外戚都想留條後路,便留一部分家人在江南,我家老爺兄弟三人,兩個兄長回了京城,老爺就留在江南,並將大量財富轉移到江南,後來,老爺的兩個兄長和家人都被擄走,劉家就在平江府紮根了。”
這才合情合理,不是什麼糧商劉真,而是外戚劉獻臣,種桓又問道:“有多少外戚在京兆投資買地?”
“這種事情我一個小管事,不可能知道。”
倒也是,種桓便不再問他了,下令將他釋放,劉祿從民房出來,發現自己竟然就在莊園的西麵不遠處。
他惶惶然逃回了莊園,又派莊丁趕回吳縣向老爺報信,而這時,種桓率眾撤離了平江府,和劉家接觸不是他的任務,他相信劉家會派人去京兆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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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府不在城內,而是在縣城西南的上方山腳下,是一座占地約五十畝的巨宅,這裏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四周都是湖泊小河,需要坐船才能抵達這座大宅。
劉府的主人叫做劉獻臣,在朝廷掛了一個蔡州團練使的虛職,同時封爵汝南郡公,他們家族原本有六十餘人,但主幹都被金兵擄走,留在江南這一支隻剩下十餘人。
但劉家的大部分財富都及時轉移到了江南,以保證了劉家得以繼續興旺。
劉獻臣年約六十歲,他有四個兒子,七個孫子和五個孫女,甚至還有兩個重孫,算得上兒孫滿堂。
劉獻臣坐在大堂上,目光凝重地望著跪在地上的劉祿,劉祿居然被人割掉了半個耳朵。
“你確定對方是西軍內衛?”劉獻臣問道。
劉祿一臉悲戚,戰戰兢兢道:“他們自己說的,我還看到了他們的銀牌。”
“銀牌?”
劉獻臣追問道:“什麼樣的銀牌?”
“外型有點像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