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對韓世忠收購民間船舶的想法很感興趣,他唯一的擔心就是造船耗時太長,建立一支軍隊至少要十幾年的時間,他擔心中間會生很多變數,如果有捷徑,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韓愛卿,海船真可以當戰船使用嗎?”趙構問道。
韓世忠躬身道:“回稟陛下,微臣當年在鎮江府統帥水師之時,軍中就曾有一艘萬石福船,它體型龐大,卑職用它運糧,但有一次大霧,它在長江中和一艘三千石軍船猛烈相撞,軍船被撞沉了,福船卻安然無恙,卑職才意識到,福船非常堅固。
後來想了想,它既然可以在大洋深處航行,抵禦驚濤駭浪,當然要非常堅固才行,所以在堅固度上沒有問題,甚至比戰船還要堅固,可以和敵船硬撞,不過在作戰功能上有所欠缺,畢竟是貨船,這就是卑職說要稍微改造的原因。”
趙構點點頭,又問秦檜道:“朕記得臨安有幾個大海商,誰家的福船最多?”
秦檜躬身道:“最多是鄭統全,但好像他很多福船都給了西軍,手中還有多少艘微臣不知道,其次是王振邦家族,有福船接近一百艘,再其次是虞萬豐家族,有福船約五十艘,其他還有一些小海商,微臣就不清楚了。”
趙構忽然想起一事,“朕記得好像國舅也有福船吧!還是朕賜給他的。”
朱勝非在一旁道:“沒錯,陛下在紹興八年賜給韋國舅二十艘福船,用來運輸福建路的貢茶。”
趙構點點頭,“給他點土地補償,把這批福船收回來,另外其他各個海商家族的福船也要收回來,先禮後兵,用土地跟他們換,如果想做官,朕也可以封他們官銜,讓他們光宗耀祖,若堅持不肯的話,那就別怪朕不體恤民情了。”
說到這,他又看了一眼徐先圖,“鄭統全那邊,徐相國去和他談一談吧!如果他執迷不悟,朕也可以親自去和他談。”
“微臣遵旨!”
趙構又對韓世忠道:“籌建水軍事關重大,希望韓愛卿盡心盡力,需要什麼,可以直接向朕提出來。”
韓世忠躬身道:“回稟陛下,王貴雖然是猛將,但他對水軍不熟悉,沒有水軍經驗,卑職想安排他在陸地上訓練士兵,卑職想推薦另一人為水軍左副都督,負責訓練水軍。”
趙構可不希望韓世忠再推薦從前的部將,這是趙構不能容忍的忌諱之一,他不露聲色問道:“韓愛卿想推薦誰?”
“微臣推薦明州防禦使張公裕。”
趙構當然知道張公裕,當年完顏兀術搜山檢海,把趙構趕下海,金兵戰船緊追不舍,萬分危急之時,正是當時的明州防禦使張公裕率領明州水師擊敗了金兵水軍,才保住了趙構一命。
隻是後來趙構把自己的獲救宣傳為天神顯靈護佑,張公裕的功勞也被抹殺了,十年來一直在明州任職。
趙構想起了當年張公裕的功勞,加上他和韓世忠沒有什麼關係,趙構當即答應了韓世忠的請求,封張公裕為水軍副都督,也封都統製,協助韓世忠訓練水軍。
.........
安排好了水軍諸事,趙構又把徐先圖留下,他負手站在窗前,半晌道:“在和陳慶談判一事上,朕不該接受秦相公的建議,以至於現在相當被動,朕再三考慮,還是煩請徐相國主持和胡雲談判。”
“微臣願為陛下分憂!”
趙構欣慰地點點頭,又道:“江陵府和鄂州就不提了,但朕要保住荊湖北路,至少要保住隨州、郢州、複州和漢陽府,也就是漢水以東,這是朕的底線,在保證的底線的基礎上,愛卿爭取要回襄州,房州和荊門軍可以給他們,但朕不想失去襄陽,另外汴梁那邊愛卿要盡量爭取一些實際的利益。”
徐先圖心中暗歎一聲,襄陽這麼重要的戰略之地,陳慶已經吞下去了,怎麼可能再讓出來,但他也不想掃天子的興,隻得含糊答應,“微臣一定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