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睦和手下起身告辭,蔡禮一直把他們送出大門,許睦笑道:“我們住在城南平安客棧,蔡參軍可以隨時找到我們。”
蔡禮已經沒有睡意,他在書房裏仔細看了雍王的親筆信,負手走了幾步,他決定去找老父親商量。”
蔡禮的兄長前年病逝,父親蔡荃便跟蔡禮住在一起,蔡荃住在後宅的一座小院裏,過著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不碰腥葷、不近女色,每天隻吃自己種的青菜,自己磨的豆腐,這是他的養生之道,但他還是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嗜茶如命,每天天不亮都要讓家仆去城外取清泉烹茶。
蔡荃已經睡了嗎,蔡禮卻把父親叫醒。
“這麼晚怎麼還不睡?”蔡荃有些埋怨道。
“發生一件大事,事關我們家族命運,孩兒拿不定主意,特來請教父親!”
蔡荃聽說事關家族命運,他強打精神起身,點亮了油燈,讓兒子進來坐下,“你說吧!什麼事?”
“就在剛才,陳慶派手下來找孩兒了。”
蔡荃一怔,“雍王陳慶?”
“正是!”
“他派人來找你做什麼?”
“他想招攬王貴,讓我在合適的時候勸王貴投降。”
“就這麼簡單?”
蔡禮取出雍王的親筆信遞給父親,蔡荃笑道:“我就說嘛!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他借著油燈把信大致看了一遍,沉思片刻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其實不是為了招攬王貴,他是為了得到襄陽,他不好公開明搶,就隻能暗奪,若王貴投降他,襄陽也就歸他了,我就是說嘛!襄陽的戰略位置這麼重要,他去年怎麼可能隻要鄧州,而不要襄陽?”
遲疑一下,蔡禮又道:“父親,雍王殿下說,事成之後,封孩兒為襄州通判。”
蔡荃指指信,“我仔細看了,你這話信中可沒寫啊!”
蔡禮連忙道:“是送信人帶的口信,說是雍王殿下親口許諾。”
蔡荃眼中一陣激動,他在二十年前就是襄州通判,如果兒子能再一次出任襄州通判,他們家族就真的要振興了。
但關鍵要替雍王達成目標,說服王貴投降。
“你覺得有多大把握說服王貴?”
“父親,王貴這人一直很信賴朝廷,當初嶽雲和張憲投奔陳慶時也勸過他,他隻是說人各有誌,便沒有率軍北上,而朝廷又封他為襄州製置使,他更是感動,誓言效忠朝廷,所以讓他主動投降陳慶,孩兒覺得不太可能。”
蔡荃沉吟片刻道:“但信中說,王貴走投無路之時讓你勸說他,莪估計雍王殿下還有手段,這幾天肯定會發生大事。”
“要麼就隻有張俊了,王貴最害怕的人就是張俊,張俊想吞掉他的軍隊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如果雍王要逼迫王貴,那麼隻能是張俊出力,但他們可是在江陵府進行戰爭對峙啊!”
蔡荃不屑道:“什麼戰爭對峙,給張俊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招惹陳慶,他隻是在裝樣子給朝廷看罷了,如果張俊答應協助陳慶拿下襄陽,我一點都不奇怪。”
蔡禮沉思片刻道:“父親,如果雍王隻是為了襄陽,他會不會有後手棋,如果王貴不肯投降,他會不會買通王貴的手下大將除掉他?”
“完全有可能!”
蔡荃點了點頭,“所以你不能急切,得看準情況再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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