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顧言望著顧莫苦笑道：“你道是我為何進不去嗎？
我告訴你，是因為天道對我的懲罰！
你們散去的是一身仙骨，而我，卻從此成了無根的浮萍，天界去不了，地府也不收，就連當初的神殿，我隻要踏入一步，便會成為囚困我的永久的牢籠。
鳳山群妖也皆因我而喪命。
若不是我借著上神的天魂轉世的機會逃離神殿，所謂的仙帝爺，便永遠都是秦家灣的一個傳說了。
《仙域輯要》一共三冊，我從一二卷中隻得知了你我的身份，卻不知你我二人為何會同時轉世，所以，我想要尋得答案，這個雙將星為何會同時降世的答案。”
“所以，你想要告訴我們的是，你從第三冊《仙域輯要》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我盯著顧言的眼睛問道：“卻提前設下了這個針對我們的局？”
“如果我說，這件事將你們牽扯進來，並非我的本意，你相信嗎？”
顧言望著我，眼中竟然是我意想不到的誠摯。
我突然想到貪狼說，上頭還有人在操控著這一切。
如果貪狼和顧言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也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隻是不知，操控棋局，布下這個大局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麼。
“我信你！”
顧莫望著顧言淡淡開口道：“不過我還想知道，當初，我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到底是不是因為你。”
顧言望著顧莫，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半晌沒說話。
顧莫毫不退讓的盯著顧言，等著他開口。
氣氛變得緊張，隻能聽到十五和黑暗中的那隻巨獸纏鬥的聲音，水花聲和碎石撞落聲響徹整個空間，其間夾雜著十五的怒聲嬌斥和巨獸的低吼。
良久，顧言突然歎了口氣，望著顧莫開口道：“小言，其實這件事——
你將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如果我們的宿命跟五百年前一樣，終將站在對方的對立麵，成為敵人，至少我希望，我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能是真正的親兄弟。”
這話說得似乎有些無奈。
“所以，你終究會跟我因為小憶而成為敵人？！”顧莫的聲音冷了幾分。
“如果可以，這輩子，我能擁有秦卿已經足夠。”
想比較顧莫的咄咄逼人，顧言的聲音裏反而多了幾分無奈和平和，“我並不希望有一天我們真的會成為敵人，但，我還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開，我更希望，當我解開一切疑惑的時候，我們還能是真正的、心中有愛的兄弟。”
“吼——”
跟十五纏鬥著的巨獸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聲。
“哼，小樣兒，奶奶早就說了，讓你趕緊滾蛋，別擋奶奶的道，你非不聽，偏要奶奶要了你的命，這下舒坦了吧！”十五的脆生生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光聽那聲音，眼前會浮現出一個調皮嬌俏的少女形象。
可惜，十五很難化成人形。
隨著十五的聲音落下，這片黑暗的空間逐漸有了些光亮，朦朧的光線中，那巨獸伏在地上的龐大身體正在一點點變小。
像是被人捏扁後縮了水的海綿一般。
緊接著我聽到腳下傳來“嘶嘶”的聲音。
“憶姐，顧莫，小心！”
十五嬌俏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時，洞中的光線已經變得足夠我們看到周圍的景象。
這是一處空間極大的岩洞，我們腳下的台階如同天梯一般，就那麼鬼斧神工的懸掛在半空中，不過一米左右的寬度，台階盡頭，是一片地下湖，湖水顏色漆黑如墨。
那巨獸渾身的皮毛漆黑油亮，蜷在地上看不清模樣，此時已經變得隻有半米高的漆黑一團皮毛。
隨著那巨獸的體型越縮越小地下湖裏的水位也一點點下降，一條條渾身長滿漆黑鱗片，一米來長的黑蛇從水中朝台階遊了上來。
詭異的是，那些蛇全都長著一張張詭異的人臉，或男或女，或哭或笑，或憤怒或陰毒，盡不一樣。
唯一相同的，是它們臉上的那一雙雙猩紅色的眼睛，全都盯著我們，閃耀著陰冷惡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