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從車裏下來的,果真是昨天來給我和太奶奶送家具的那個奸商,王建剛。
蔣鈺的身影一閃,退回到牆邊站定,重新變成了具紙人,隻是一雙黑眼珠子還滴溜溜的轉了兩轉,好奇的望向門外。
跟王建剛同時從車上的,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蓄著一頭短發,白襯衣的領口微微敞開,袖子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半截青黑色的紋身。
那男人下車後,扭頭朝屋裏望了望,開口問王建剛道:“王老板,你說的高人就是這家紙紮店的老板?”
“紙紮店老板?”
王建剛愣了愣,回頭朝我們屋裏望了一眼,也有些驚訝的道:“太神奇了,沒想到這鬼屋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個紙紮店!”
回頭又對那男人道:“李經理你放心,這次咱們肯定沒找錯人,這棟屋子可是咱們鎮有名的鬼屋,平常人走近幾步都會衝撞到病上十天半個月的,您看這左右的住戶都搬走兩年了。
昨天晚上何奶奶不僅帶著她重孫女在這屋裏住了下來,大早上還精神奕奕的去街上買菜了。
今兒咱們楊灣鎮一大早就傳開了,這何奶奶肯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被王建剛稱作李經理的人臉上的表情有些淡淡的,微微頷首道:“那咱們就先進去瞧瞧吧。”
說著從車前繞過,抬腳就朝店門口走了過來。
“那弟妹和小婭……”
王建剛回頭望了一眼後車門,開口問李經理。
“外麵太熱,車裏有空調,讓她們先在車裏休息會兒吧。”
李經理輕聲說道:“如果你說的這個人真有些本事,再讓她們下車也不遲,這兩年她們娘倆吃的也真不是個苦。”
說話的時候李經理的眼光很溫柔,還夾雜著心疼。
跟每次爸爸望著媽媽的眼神很像。
說話間,兩人走進了店裏。
太奶奶一直低頭紮著那紮到一半的小洋房,像是沒發現店裏來了人。
“何奶奶!”
王建剛朝太奶奶微微躬了躬身子,彎下腰湊近太奶奶提著嗓門道:“您忙著呢!”
太奶奶抬起頭,望了王建剛一眼,目光在他身後的那位李經理臉上掠過後,微微起身將椅子挪開了些。
“老太婆我還沒聾沒瞎,你不用湊我這麼近說話!”
太奶奶似笑非笑的抬眸望了王建剛一眼道:“今天又是什麼風給王老板又吹來了,怎麼,不怕我這屋子裏有鬼了?”
“嘿嘿!”
王建剛幹笑著,在太奶奶身前蹲下,開口恭維道:“就憑您老今天跟這小丫頭還好好的跟這兒坐著,我就能猜到您一定是咱們要找的高人。”
“老太婆我可不是什麼高人,隻不過年輕的時候學過幾手本事,對付陰靈邪祟有點辦法而已。”
太奶奶又伸手從放桌上拿起一隻毛筆,一邊在已經紮好的小洋房上描描畫畫,一邊笑著說道:“正好我這重孫女到了學齡,我就憑著這點兒本事帶她來鎮上住著,祖孫倆討個生活。
除了賣紙紮,算命看日子、打時相風水、驅邪治虛症、主持白事這些老婆子我都能幹,還勞煩王老板有機會在楊灣鎮給老太婆我多宣傳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