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支持我不要緊,終有一天,形勢大變之下,你一定會站出來支持我的。”坐在轎子中的趙允讓這般想著,然後就慢慢的閉上了雙眼,開始考慮著接下來要做的各種奪權之事。
......
遼國,上京城。
北院副樞密使耶律仁先的府邸之中,三司使張儉有些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這裏。
蘇石用時兩個月就滅了西京王。
短短兩個月呀,時間如此之短大大出乎了張儉的意料,這也讓他發現,自己終還是有些小瞧了蘇石。
想想看,從蘇石借道遼國到了高麗,這才過去了堪堪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就連占了高麗九城,占據了高麗近三分之一的江山,這難道還不值得他們去警惕嗎?
這明顯就是一個睡龍在覺醒,任由其發展壯大的話,怕是早晚都會威脅到遼國的安全。
對這樣厲害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其未完全壯大之前,就出手消滅他。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這一陣子張儉是四處奔走,然後處處碰壁。
耶律仁先也是一個智者,還有皇族的身份,這也是張儉的最後希望,但可惜的是,依然沒有說服對方。
雖說談話中,可以看出耶律仁先對蘇石也是有警惕和擔心的,可問題是現在的遼國百姓吃的是蘇石提供的低價糧,權貴們利用蘇石提供的商品,大賺特賺。
在這樣的時候,誰又會放棄這麼好的條件、優厚的利益去與蘇石為敵,與其開戰呢?
朝廷上的阻力之大,即便是耶律仁先也無法扭轉。按他的意思,他們就要借用蘇石提供的這些低價糧,訓練出更多的軍隊,真到那個時候,相信蘇石也不會隨意地打起遼國的心思來才是。
“短視呀,短視呀。”出得府中的張儉不斷搖著頭,顯得十分失望。
他現在已經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他之前認為的低價糧對於遼國似乎並非是什麼好事。
他主管著三司,主管著一國之財政。從今年初的報告上,他發現遼國開始有大片的土地荒蕪。無它,種地的成本都要遠高於從蘇石那裏買糧了,那誰還會去種糧食。
從這份報告中可以得出結論,怕是到今年秋收的時候,遼國自產的糧食一定數量有限。這說明什麼?
這豈不是說,遼國的糧食以後都要依靠蘇石了嗎?
現在是能買到低價糧,當然是好事情。但若是有一天不能買了呢?那個時候,要遼國這麼軍隊和百姓吃些什麼,不鬧出大事才怪呢。
這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
想通了這一點的張儉回到府中之後就開始寫奏折,寫出了自己對於遼國未來的擔心,提出了要出兵滅掉蘇石的提議。
張儉清楚,如果自己真這樣的話,怕是會成為朝堂上的異類,會成為那些即得利益者的眼中釘,甚至被罷官治罪都有可能。
可身為遼臣,食君之祿,就當為君分憂。
他是準備冒著被治罪的風險,也要尋蘇石的麻煩了。但還在他寫奏折的時候,管家連靖突然來了,“老爺,有一個叫崔枉的人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這是他的拜帖。”
“崔枉?”腦海中想了一下,對這個名字並無任何的印象,張儉便想搖頭拒絕。
管家連靖似乎看出了張儉的想法,及時開口道:“崔枉是高麗崔家的人,這一次是跟隨著崔氏的運糧車一起來的上京。”
“崔氏的人?”聽到是崔家人,張儉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要見一見,至少看看對方會說些什麼。
以張儉的想法,對方此時前來,多半就是賄賂自己的,畢竟商人想要做好生意,免不了要與地方權貴打好關係,不然隨便出手收拾你一下,都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側廳之中,張儉見到了崔枉。
對方的確為討好他的,但付出的代價卻是讓張儉心動不已。
“什麼?你是說,有辦法可以搞到龍天王治地的紅薯、土豆和玉米的種子?”
張儉已經站起了身,略帶激動的問著。
“是的,張大人,在這樣的大事上,小的當然不敢打什麼誑語。我們崔氏的確這樣的能力,但需要冒一定的風險。”崔枉眼睛不斷的眨呀眨,把一個商人的精明都寫在了臉上。
說什麼冒風險,無疑就是在抬高自己的價碼,為的就是證明自己多麼的辛苦,為接下來要更多的好處打基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