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西南方向。
前半夜,宋軍衝得很猛,大有一幅想要趁著夜色衝出西夏軍重圍的意思。
過了子時之後,西夏軍調集四方之兵,在西南方向布下了重重阻攔,宋軍便偃旗息鼓,消停了下來。
宋軍不在突圍,或是說自知突圍無望,重新變得老實起來,這讓領兵的梁德將軍十分的滿意。
宋軍已經無糧,突圍又是無望。
在梁德眼中,現在的宋軍已然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等到天一亮,怕隻需要一次衝鋒就可以重創大宋西軍,就可以鼎定勝局。
那個時候,梁德就會帶著大軍去支援遼軍,先把王信所部人馬滅了,隨後和遼軍一起在收拾了蘇石就是。
對了,之前有斥候來報,說是王信開始突圍,引來了諾大的動靜。
一想到這些,梁德就想大笑。
遼軍的戰力不過如此,已經無糧無援軍的王信所部隻有兩萬人馬而已,竟然還殺了這麼久。
看來遼軍是真的廢了。
當然,宋軍早就廢了。
這般看來的話,整個天下用不了多久都會是他們西夏的。
西夏自古出猛士,他們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敢戰。這個天下就應該是能者居之,就應該是屬於他們西夏的。
梁德還在自喜的時候,卻根本就不知道,因為他得臨時調兵,東大營兵力嚴重不足。
又因為力夢洋貪功冒進,現在的東大營早已經被全滅。就是他對麵那些突圍的宋軍,現在也不是因為他們的層層阻攔而不進攻,而是趁著黑夜正由東麵向戰場之外撤出。
信息的不及時,外加兩個飛鷹中隊,正在戰場上不斷獵殺著西夏的斥候,使得局勢完全大變,梁德還處於不自知之中。
直到天色終於大亮,派出的斥候這才發現東大營被屠的一幕,彙報到了梁德的耳中。
“不可能,東大營還有我西夏猛士五千,怎麼可能會無聲無息被滅,這絕對不可能。”
初一聽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梁德自然是一百個不相信。
但那變得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已經說明他此時的心虛。
“快,派出斥候,不!把那幾個鐵鷂子派出去,去看看被圍的宋軍還有多少了,快。”
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可能,這一會的梁德眼中已經露出了恐懼之意。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被圍的宋軍,會趁夜從東麵逃了出去,若是這樣的話,就證明這一次他指揮上的失敗。如此一來,怕是沒藏故音大將軍一定不會饒了自己。
將軍帳中,梁德心懷忐忑的等待著。
即便是有斥候來報,說是王信所部在昨天晚上突圍而出時,他的臉色上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現在的梁德,已經不考慮盟友遼軍的失敗之事,他想的就是被自己包圍的大宋西軍可千萬不要逃走了,不然的話...
那嚴重的後果,讓梁德不敢去想。
可是應該來的還是會來,不會因為你害怕,你祈禱就不會發生。
將軍帳外,突然傳出了一陣密集的腳步之聲,梁德再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臉怒氣衝衝的沒藏故音帶著一些甲士走了進來。
不知為何,這一會看到沒藏故音的時候,梁德就是一陣的心虛。
“末將見過大將軍。”
心中緊張無比,但表麵上還裝成無事的樣子說著。
“梁德,你可知罪。”
沒藏故音根本沒有去看梁德向自己行禮的舉動,而是一入帳中就大聲喝問著。
“末...末將不知何罪。”
此刻,梁德隻能硬著頭皮回著,現在鐵鷂子還沒有回來,想來事情未必就沒有了轉機。
“不知。哼!你是否在等待著鐵鷂子的回歸。告訴你,他們已經回來了,你的包圍圈中早已經沒有了宋兵的蹤影,你說,你如何解釋?”
沒藏故音是越說越氣,聲調也是越來越高。
鐵鷂子是西夏軍中最為精銳的存在。
正是因為最精銳,數量便不是很多。每一人都是登記在案。
梁德突然要調用軍中為數不多的鐵鷂子辦事,沒藏故音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給予了關注。
鐵鷂子出營探查回歸之後,也是在第一時間向沒藏故音彙報了打探的結果。那一切事情當然就瞞不住。
沒藏故音說起,包圍圈中的宋軍都消失不見之後,梁德就是臉色煞白,他知道,最可怕的結果還是出現了。
“大將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末將現在還沒有弄明白。但請大將軍給末將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末將一定會查清此事,一定會給大將軍,,給大王一個交待。”
“你以為自己還會有機會嗎?”
這個時候了,梁德竟然還想著掌握兵權,沒藏故音這便冷哼了一聲,跟著大手一甩道:“來人呀,將梁德給綁了,本將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他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