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一度認為,異族除外,真正懂馬,並且能被稱之為騎兵的隻有他們西軍。
即便是北軍,能馭馬者也隻是少數而已。
可是當他們和黑騎一同出擊,很快他就看到了雙方的差距。
慢慢的,當他看到自己竟然被黑騎給甩在身後的時候,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開什麼玩笑,這兩年多來,黑騎將士們近乎與馬為生。
白天騎著戰馬訓練,晚上就在戰馬之上睡覺。用著蘇石的話說,既然異族可以做到上馬而眠,那我們為什麼做不到?
最好的食物、最精良的準備、最健壯的戰馬。
總歸就是最好的條件都給了你們,而你們竟然還不能成為最好的騎兵,那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那隻能證明你們還不夠努力。
若是這樣的話,蘇石不介意停了你們的一切供給,重新找一些願意努力的人來做這些事情。
蘇合的嚴令之下,吉朱也是發了狠,天天與戰馬呆在一起,引得夫人何麗都吃了醋。這才將黑騎的馬技練到了現在這個程度。
硬件條件比不上,真到了戰場之上的時候,狄青也隻能在黑騎身後吃灰。
黑騎一馬當先,連給遼軍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等到遼兵開始在大營中集合的時候,吉朱已經帶著黑騎殺到,距離百步,八連發破空而出,一陣陣密集的箭雨由空而落。
落到集合的遼軍中間,引來了一陣陣哀嚎之聲。
“盾牌兵,盾牌兵。”
罕安白眼看著箭如雨下,連忙慌張地喊著。在一眾親兵的保護之下,一邊退一邊不忘記喊道,“快,向蕭大將軍求援,求援。”
原本還想立下一功的罕安白,是被這一陣的箭雨給嚇到了。
眼看著營地中的遼軍為了躲避弓箭,此時已然是潰不成軍,便驚慌地連叫援軍。
“殺。”
吉朱射完了手中的八發箭弩之後,也不再換箭了,一馬當先騎著純黑色的蒙古馬這就一躍而起,跳過那高高的拒馬樁,衝殺進了遼軍的軍營。
手中的霸王槍,上下翻飛,但凡是擋在他麵前的遼軍是一個跟著一個地向地上倒去。
八百黑騎,有如黑夜中八百名勾人魂魄的黑白無常一般,是見人就殺,很快,黑騎就變成了紅騎,一身的血腥氣即便是相距很遠,還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傳出。
“打開拒馬樁,衝進去,一個不留。”
緊隨其後的二大隊和三大隊也跟了上來,有些將士跳下戰馬,打開了遼軍營地的大門。
至此,眼前的這個五千遼人大營,失去了最後的屏障,任殺任剮。
黑騎們一個個就是殺神轉世。
在強烈的物質和精神獎勵刺激之下,殺人已經成為了家常便飯。
衝入遼軍營地的黑騎們,就像是一隻隻黑貓,衝入到各個角落之中尋找著能見到的任何一隻“老鼠”。
營地四處也很響起了各種不同的痛苦般嘶吼叫聲。
將軍罕安白也被堵在大帳之中,盡管他身邊還有七八名親兵保護,但他就是一點的安全感都沒有。
“哈哈哈,老子的運氣不錯。”
伴隨著紀慶大笑的聲音,他帶著九名三大隊的隊員出現在大帳之中。
“你想幹什麼?”
因為害怕,這一會的罕安白竟然問出了如此白癡的問題。
戰場之上,非敵即友,可沒有什麼中間派可言。
即是紀慶帶人衝入到了大營之中,目的隻有一個,殺人。
可笑,罕安白竟然問出了如此幼稚的問題。看得紀慶先是一愣,跟著吐出了兩個字道:“白癡。”
說完,紀慶這就準備衝上前去,但在他的身後,已經有箭矢破空之聲傳出,跟著擋在前麵的三名遼兵這就中箭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紀慶眉頭就是一蹙,“幹什麼?你們停手,本將要親自宰了他們。”
這些年來,紀慶等人跟著胡雲峰躲在鳳凰山中做山匪,那可是沒少與遼軍打交道,雙方早就是血海深仇。
有如此可以痛殺遼兵的機會,紀慶當然想要親手刃敵。
“中隊長,黑騎有規定,能遠殺就不近身,若有人敢不遵守,開除。”身後一名臉色冷靜的蘇家軍士兵,很嚴肅的出聲說著。
“呃...”
這一瞬間,紀慶把想要說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怕的就是將士們會一時心血來潮,血氣上湧,和敵人來一個陣前單挑。
馬有失蹄,誰又能保證,每一次都可以勝利呢?
誰又能保證,殺敵的時候,可以不會傷到自身。
每一名黑騎都是蘇石投下了大量的物資訓練而成。若是陣前戰死也就罷了,畢竟是戰爭就會死人,這一點誰都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