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淩斕忽悠走了,彥卿成就感十足地樂顛顛兒回去,進門卻發現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侍衛。
跟南宮信怎麼無禮乃至非禮都沒事兒,但為了不給自己的正常日子添不正常的麻煩,彥卿打開始當奴才起就踐行了見佛拜佛見鬼拜鬼法則,哪怕是這個幾乎天天打照麵的南宮信的近侍,她也淺淺低身向他拜了一下。
抬起頭來才發現屋裏倆侍衛連同南宮信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兒去,倆侍衛還用一種內容複雜得跟老作坊純手工秘製地溝油有一拚的目光看著她。
彥卿炫耀戰果的興致被這倆人紅果果地看沒了,南宮信對這場麵的解釋就隻有雲淡風輕一句話,“跟我回府吧。”
她才走開這麼一會兒會兒,腦子裏還全是跟淩斕胡謅的段子,實在想不出來這人批著批著折子怎麼就能批出這個效果來。
跟他上了馬車才知道剛才那句話其實還有後半句。
“你在府裏好好休息,我進宮一趟。”
對彥卿來說,進宮這倆字現在已經更像是一個形容詞了,主要用來形容一種晶晶亮透心涼的感覺,知道有了孩子之後這種感覺還增強了一個級別。
彥卿挽著南宮信的手臂,“非去不可啊?”
南宮信輕輕點頭,“父皇急召……。”
南宮信的臉色本來就已經不對勁兒了,說這話的時候臉色變得更不對勁兒,彥卿去握他的手,握了一手的冷汗。
“怎麼了?”彥卿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不熱不冷,“出事兒了?”
南宮信蹙眉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輕輕搖了下頭,“不知道……來人什麼都沒說。”
雖然按理來說未知的東西才最有恐懼的價值,但這人要是隻因為什麼都不知道就能緊張成這樣,那這些年下來光緊張也能緊張死他了。
聯想到昨晚同樣不對勁兒的狀況,就算她腦子裏的漿糊全變成混凝土也能轉得過來這個彎兒,“你猜是什麼?”趁南宮信還沒做出反應,彥卿拿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添了一句,“撒謊不是好習慣,別教壞孩子啊。”
南宮信輕撫著她還平坦得很的小腹,勉強牽起一分笑意,“他天天跟著你,這還用人教?”
這人怎麼就有本事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不分心情地擠兌她呢!
彥卿默默念了三遍阿彌陀佛淡定下來,還沒再追問,馬車就已經停在王府門口了。
南宮信輕咳了幾聲,“去吧。”
話是這麼說的,行動上卻是給了彥卿一個感覺很是熟悉的輕輕的擁抱。
這感覺恐怕彥卿再過三五十年都忘不了。
上次他這麼擁抱她的時候也是進宮前,然後他被他親爹罰了二十脊杖。
所以南宮信放開她的時候,彥卿道,“你等我一會兒。”
南宮信微怔,“幹什麼?”
“我進府裏辦點事兒,然後跟你一塊兒走。”
南宮信還是沒明白,“去哪兒?”
“跟你一塊兒進宮。”
他不能不去,那她就跟他一塊兒去。
這個必須不答應,“不行。”
彥卿扶著他的肩頭撒加耍賴一樣地吻他,吻得酥酥軟軟綿綿長長。
鬆開他嘴唇時,南宮信輕蹙眉頭,“這樣也不行。”
彥卿輕撫著他的臉,湊得近到南宮信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呼吸,“要麼咱倆一塊兒去,要麼你先走然後我找你去,你覺得那種比較行?”
她敢這麼說,他也相信她絕對有膽兒這麼做。
南宮信撫著她側頸輕歎,“就是讓你去,你也隻能在宮門附近幹等著,你圖什麼啊?”
聽他鬆了口,彥卿輕輕吻他,“就圖早見你一會兒。”
南宮信沒答話,彥卿又補了一句,“孩子也是這麼想的。”
她把孩子都搬出來了,南宮信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彥卿下了車就直奔到碧水閣,北堂墨正在書房裏托著腮幫子打著哈欠翻折子,腦子裏被大事小情攪合得一片鬱鬱蔥蔥的時候就聽這女人火急火燎闖進來張嘴就道,“你說話算數吧?”
北堂墨抬頭瞥了她一眼,“我哪說話了?”
南宮信還在外麵等她,她沒工夫跟北堂墨貧嘴扯皮,簡明扼要地道,“你要我給你辦的事兒我都辦了,你什麼時候幫我脫奴籍?”
這事兒比折子有意思多了,北堂墨丟下折子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地瞅著彥卿,“你不是不著急嗎,怎麼,有人跟你搶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