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戎裝女將,四個宮裝女婢,再加一個如沐。
顯然對他來說暖床比保命還重要。
保命他能自己搞定,但暖床這事兒他本事再大一個人也辦不了。
所以當綺兒被雷得外焦裏嫩還沒緩過來的時候,彥卿還能淡淡定定地跟如沐說一句一路辛苦了。
雖然如今府裏已經沒什麼人敢拿她賤婢的身份說事兒了,但接待使團到底是台麵上的事兒,南宮信既然吩咐了不許掉價,彥卿也就在跟如沐打了個招呼之後識時務地暫避,把台麵上的事兒交給了官複原職當回了王府女婢總領的綺兒,自己去廚房看晚膳的準備情況。
在廚房待了沒多會兒,綺兒就匆匆過來把她從廚房叫了出來,“姐姐,如沐姑娘要見你。”
想著上回跟如沐聊天聊到刹不住車,彥卿道,“我把這邊兒的事兒收拾完了就過去。”
綺兒輕蹙眉,壓低了些聲音道,“如沐姑娘要馬上見你。”
馬上,這倆字這時候從北堂墨的女人嘴裏出現,彥卿心一下子提了上來。
這麼個多事之秋,她一個迷迷糊糊的局外人都能有一根線搭錯就全盤短路的危機感,可見這些事兒嚴重到什麼程度了。
彥卿見到如沐時,如沐還真是支開了所有人,一個人在那個讓彥卿傷盡腦筋嚴格布置房間裏等她。
上次閑扯扯出緣分之後,倆人就約定在私下裏不客不套有啥說啥了,所以彥卿進門就直奔主題,“你怎麼先來了,出什麼事兒了?”
“大隊人馬駐紮在城外,趙將軍提前入城辦事,爺直接進宮了。”如沐幾句說完這些人的去向,也不多扯沒用的,嚴肅認真倒還靜定地道,“爺說,如果在府裏見到你,就讓我帶你一塊兒到宮門口去等他和三殿下。”
北堂墨也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兒,“為什麼?”
如沐搖頭,“他沒細說,但囑咐我要讓你換個裝扮。”看彥卿不應聲,如沐淺淺蹙眉,“他說,你若猶豫就提醒你,你是答應過按他吩咐做事的。”
“好。”
裝扮換完彥卿才反應過來,如沐給她搞的這個造型和跟她一塊兒來的那四個女婢是一模一樣的。
不隻把她搞出這樣,給她折騰完,如沐還把自己也整成了一樣的模樣。
需要喬裝打扮,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兒,彥卿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意思?”
如沐略帶歉意道,“是爺的吩咐,要暫時委屈你扮一下女婢,好省去些麻煩。”
彥卿立時意識到這個麻煩說的是什麼,她還是奴籍的身份,沒有主子的準許不能隨便出府,而她相信北堂墨讓她去宮門口的事兒南宮信這會兒肯定是不知道的。
當北堂墨的女婢,那就沒這麼多條條框框了。
“好,我跟你走。”
如沐本來是打算就這麼走過去的,但彥卿還沒把北堂墨隨行丫鬟的待遇忘幹淨,就讓綺兒給她倆備了一頂雙人小轎。
轎子到底比不上馬車的速度,到宮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因為來了外人,宮門口守衛多了一倍,但天色昏暗,她倆拿出來的又是貴客家的腰牌,所以守衛沒細查就把她倆帶到北堂墨馬車停放的地方了。
這片地方一共就停著三輛馬車,彥卿認出有一輛是南宮信的,另外一輛能跟他倆的馬車停在一起的應該是南宮仕的了。
北堂墨的一個車夫像是認出了如沐,但被如沐瞪了一眼立馬該幹嘛幹嘛去了。彥卿不保證自己這張臉配上這副打扮要是被另外那兩家的車夫認出來能用同樣簡單的方法搞定,所以老老實實跟著如沐站在馬車一側,像是極有職業道德的女婢一樣不聲不響地等著主子。
直到天黑透了,靠近宮內的方向才傳來漸近的人聲。
彥卿一直擔心著南宮信身上的毒,但見到走進這片停車場的幾個主子級人物的時候彥卿才發現真正該讓人擔心的好像是北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