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卿從客廳出去確實是去找如沐了,但不隻是想問問這貴客有什麼需要的。
她能被北堂墨帶在身邊,能參與他們的計劃,這女人知道的肯定不少。
彥卿對這倆朝廷怎麼分怎麼合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她隻感興趣那倆人具體是怎麼分怎麼合的。
但作為一個標準的侍妾,如沐的職業道德好得實在是無可挑剔,除了太子府裏無傷大雅的吃喝玩樂之外其他一切都模糊帶過,扯到最後彥卿不得不放棄初衷開始跟她研討關於如何抓住男人的胃這個千年不變的女性命題了。
對於同一個命題,倆人研究的重點也不是不同的,彥卿的重點在於怎麼讓她家男人肯吃飯,如沐的重點在於怎麼讓她家男人不挑嘴,於是話題慢慢就從美食研討拐成了主婦吐槽。
跟彥卿扯起這些閑篇兒來如沐倒是爽快得很,倆女人正吐槽吐得相見恨晚的時候,有丫鬟來傳話說南宮信要她過去一趟。
以為是那倆人把悄悄話說完了,過去才發現叫她來的是北堂墨,而且客廳裏坐著的還隻是北堂墨。
那人回房不至於連個招呼也不跟她打,所以彥卿見著北堂墨第一句話就是,“你把他怎麼了?”
北堂墨一口水差點兒噎死。
憑這倆人不約而同都拿自己不當好人這點,北堂墨開始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一不小心真的給他倆用了床尾合了。
北堂墨好歹把水咽了下去,“活著呢,屋裏睡著了。”
彥卿擰著眉頭瞅著這慵懶皮滑得不沾一點兒王者風度的人,“你不是嘴皮子挺利索的嗎,怎麼還把人說睡著了?”突然想起賀仲子的叮囑,“你不是把他氣著了吧!”
北堂墨一臉無奈,“你怎麼不問問他有沒有把我氣著啊?”
“他氣死人不是挺正常嗎?”
“……。”
北堂墨皺眉看著這噎不死他不罷休的女人,“他晚上會毒發,你不知道嗎?”
彥卿一愣,一驚。
這些日子他毒發時間越來越長,前半夜就會疼起來,一直到快天亮才緩下來,剛才跟如沐聊天聊得起勁兒,又覺得把那倆人擱一塊沒什麼好操心的,就把這事兒一並給忽略了。
聊天這玩意兒還真是到哪個時空都誤事兒啊……
看她總算有點兒能說正事兒的模樣了,北堂墨才道,“放心,我給他施針封穴了,這會兒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才想起來,這人還是個三觀不正歪門邪道的大夫。
“你能給他解毒?”
北堂墨沒點頭也沒搖頭,“我問你,這毒是誰給他下的,有多久了?”
彥卿幹脆利索不過腦子地答,“我下的。”說完就看到北堂墨吞了個蒼蠅似的瞪著眼珠子看她,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現在這個我下的,是以前那個我下的……也不是,是現在我這個身子裏以前的那個人下的。”說完,她幾乎能看見北堂墨腦袋頂上幾顆小星星手拉手在轉圈圈,趕緊做了個總結,“所以,不是我下的。”
北堂墨晃了晃略亂的腦袋,那個絕頂聰明的人是看上……不對,聽上這二乎女人什麼了……
“那到底是誰下的?”
這麼說是跟他說不清楚了,彥卿撿著一般人類能聽懂的說,“下毒的那個人理論上來說算是已經死了。什麼時候中的毒……打我認識他開始他就已經這樣了,怎麼也得有將近半年了。”
看北堂墨輕擰眉頭一副深思的模樣,彥卿追問,“你到底能不能解這毒?”
北堂墨正兒八經想了半天,嚴肅認真地問了彥卿句話,“你倆才認識半年?”
被他這麼結結實實晃了一下,彥卿沒好氣兒地白他一眼,“跟解毒有關嗎?”
北堂墨點頭,“關係重大。”
彥卿一愣,看這人正經成這樣一時也看不出真假,就點了點頭道,“幾個月,不到半年。”
“不到半年他就對你這麼死心塌地了,你使的什麼招啊?”
“這跟解毒有毛關係!”
看著這瞬間炸毛的女人,北堂墨慵懶淡定地道,“跟解他的毒沒關係,跟解你的毒有關。”
彥卿被這人繞得略火大,“舌頭捋直了說話!”
北堂墨也不動氣,仰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我問你,你現在這麼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他,心裏好受嗎?”
彥卿瞪他一眼,“你挑撥離間也瞅準了時間地點吧,這可不是在你地盤上。”
北堂墨笑著直搖頭,“你心裏好受,他心裏可不好受。”
彥卿一愣,“你什麼意思?”
他比誰都了解那個人。
那人就那麼死心眼,他想要護的,就是不要命也會護到底。
北堂墨沒答她,隻問,“你想不想脫了奴籍再當他的王妃?”
這人怎麼在這要命的時候扯這些有的沒的,“我當他的什麼也得先讓他好好活著啊!”